方才落下的车帘竟被人蓦地掀开,露出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来。 一时间,他竟呆愣了一瞬。 关于凉国沈相的传闻,他听得不少,自然也知道他生了一副好皮相,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惊艳的容颜,仿佛身披琉璃彩光,周遭的一切在他的衬托下都黯然失色。 “宁太尉突然掀本相车帘,不打算给个解释?”沈初寒皱了皱眉,话语间毫不掩饰对宁腾跃这样盯着自己的厌恶。 宁腾跃终于回过神来,面上露出一抹尴尬和懊恼。 自己竟然因一个男子的容貌而失了神! 他双目一阖,定了定心神,再睁眼时已恢复往常的冷肃,“沈相误会了,如今入了秋,风大,方才那车帘,并非是宁某刻意为之。” 说话间,眸光不动声色地看车厢内。 可沈初寒靠近车窗,只掀起了车帘一角,完全看不到车厢内的全貌,仔细打量了半天,也只看见沈初寒盖在身上的披风一角。 沈初寒冷厉的眸光刺了过来,“宁太尉在找什么?” 宁腾跃慌忙收回目光,讪讪一笑,没有出声。 沈初寒冷笑一声,“宁太尉有话便只说,如此偷偷摸摸,实在有损大国的作风。这便是你聿国的待客之道?” 宁腾跃心知自己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敛了眸中的不郁,沉声道歉,“沈相怕是误会了什么,如果宁某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沈相见谅。” 他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明白了,沈初寒果然如传言一般,并不是好对付的人。在没抓到他的把柄之前,他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沈初寒并非他的敌人,虽然态度让他十分不爽,但涉及到各方利益的问题,他自然分得清轻重,故而才适时服了软。 沈初寒眸光在他面上一顿,眼底霜意凝结,看得宁腾跃四肢生寒。 下一刻,他听到一声淡而凉的冷哼声,眼前灼热的光芒消失,抬头一瞧,沈初寒已经放下了车帘,吩咐马车继续前行。 宁腾跃坐在马上,阴鸷的目光紧盯着渐渐往前的马车车队,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和狰狞。 护送沈初寒到了四方馆,专门接待外宾的鸿胪寺卿早已在此处候着。 因着方才之事,宁腾跃态度已有些不悦,便也懒得再度寒暄,同鸿胪寺卿交代了几句后草草对沈初寒行了礼,告辞离去。 鸿胪寺卿从前见过沈初寒,也知晓他冷淡的性子,不敢托大,恭恭敬敬请了沈初寒下马车。 车帘被掀起,沈初寒弯腰下了马车,负手而立,同鸿胪寺卿客套了几句后便随着鸿胪寺卿进了四方馆。 进四方馆前,他眼含深意地看一眼慕白。 慕白垂首,无声应下。 沈初寒随行的一行人同鸿胪寺卿进了四方馆,其他人和行李辎重自有人下去安排。有羽林军上前想将沈初寒的马车牵下去,被慕白拒绝了,自己牵着避到了一旁。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方压低了嗓音看向车厢内道,“殿下,可以出来了。” 宋清欢应声下了车。 慕白引着她到了隔壁的巷子里,玄影已经另驾了辆马车再次候着了,见宋清欢过来,挑帘迎了她上车,马鞭一扬,飞速地朝皇宫驶去。 * 沈初寒来聿乃大事,所以,尽管聿帝因太子大婚和迎娶君熙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仍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于三日后在御花园设宴,替沈初寒及凉国迎亲使团一行接风洗尘。 而在这三日内,沈初寒从凉国带来的聘礼开始源源不断往皇宫中送,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衣饰被褥等等不一而足,整整两百抬的聘礼,送了两天多方送完。 长安街上十里红妆,端的是气势恢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