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楚天齐走出屋子,衣袖已经放下,脚下也穿上了黑皮鞋。他歉意的说:“市长,刚才我衣冠不整,请多见谅。” “我这是突然到访,你又没有准备。再说了,谁晚上不泡脚?”魏铜锁说着,转回身,坐到了沙发上。 “市长,喝热水还是凉水?”说着,楚天齐去拿茶杯。 “这个就行。”一伸手,魏铜锁从茶几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口,喝了两口,“你坐下,咱俩聊聊。” 楚天齐走向沙发:“市长,你来好几天了,应该我去你那才对。” 魏铜锁微微欠身,一拉楚天齐衣襟:“坐下说。我成天都不着家,你上哪见我?你每天不也早出晚归的。” 楚天齐笑了笑,坐到沙发上。 转过头,魏铜锁道:“天齐,才两年来的不见面,你怎么变的这么客气?太见外了。我跟你可不讲究这些,你看,我穿着一脚蹬就来了。你还捂着大皮鞋,多累,赶快换去。” “没事,我习惯了。”楚天齐并没那么不见外。 再次喝了口水,魏铜锁缓缓的说:“没来的时候,我就盘算着,到这儿以后,一定要先找你取取经,请你请教请教。” 楚天齐忙道:“应该是我向你汇报才对。” “天齐,听我说。”魏铜锁笑着摆摆手,“我初来乍到,对成康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咱俩以前在许源县共过事,合作的也很好,到这不找你找谁?” 对方的话说的很直白,听着也真诚,但楚天齐却不能托大:“市长,你在政界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光是处级就干了十来年,又是从副县长、常务、县长一路实干过来的,我满打满算也才工作了七、八年而已。” 魏铜锁再次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我是比你工作的年头多,也算是积累了一些工作经验。可是我一直在县里工作,这几十年上班就没出过许源县。县跟市虽然仅一字之差,但却有很大区别,以前的好多经验到这儿未必行的通。而你已经到这工作了两年,在这两年中,你不但把城建、地矿工作搞的有声有色,还对全市农业工作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尤其市里的好几个重大项目,更是你亲自操刀,从联系、洽谈、引进到管理全程参与。以对成康的熟悉和在县级市工作的经验来论,我在你面前就是小学生,特别需要你这样的老成康给予指导。” “市长,你这么一说,我深感惭愧。”楚天齐正色道,“不过既然市长瞧的起,我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履行好副职职能,把分管范围工作做的更好,让市长省心。” 魏铜锁摇摇头:“你刚才说的这些,那是所有副职都应该做到的,但你要是只做到这些,就不行了。” 楚天齐一楞:对方语气似乎不对劲呀。 魏铜锁接着说:“天齐,不是我对你吹毛求疵,而是我需要多借你的力,需要你更多的帮助。在人前的时候,咱们要讲职务,但在私下,我更希望咱们是朋友,是好哥们。你明白吗?” 朋友?好哥们?这可能吗?楚天齐一时不好回答。 魏铜锁缓缓的说:“我知道,你有顾虑,这也正常。可我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既看重你的能力、经验,更欣赏你的人品,这是我向你寻求帮助的最重要原因。虽然你已经来了两年,但在其他人眼里,你仍然是外来户,在这点上咱俩是相同的。人们对外来户天生是排斥的,这就好比生物界中的外来物种,因为这些外来特种要破坏原有的结构平衡。 远的不说,就拿眼前的事举例。这里空出一个市长位置,如果现有副市长变成正职,副市长的位置就需要补充,常委也会有空位。那就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副职变正职,科级晋副处,副科升正科,可能就会有二、三十人的位置得到不同提升或变动。但是就因为我的出现,挡了好多人的路,人们自然就恨我这个外来特种。 其实在你刚来的时候,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就是现在也依然摆脱不了这种尴尬局面。人们都希望出现升迁的机会,那就需要有空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一直把你当成外来物种,一直希望你占的位置能空出来。咱俩都是外来户,必须要抱团取暖,这并非说是要拉帮结伙,而是让我们有足够的能量来完成组织赋予的使命。 既然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整事,而是为了工作,那就需要你在正常配合之外,能把对朋友和哥们才分享的经验告诉我。当然,我也不是一味索取,我会利用工作之便,为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