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点多,妞妞因为睡着,才松开了抱着的大舅胳膊。众人才得以各自休息,楚天齐和父亲去了西屋。 熄灭灯,躺到炕上,尽管闭着眼睛,但楚天齐根本睡不着。今天被妞妞无意中一说,他又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首都的徐老爷子,也疑惑大姐的身世。 过了很长时间,知道时候不早了,楚天齐便强迫自己去睡。可越是这样,反而越睡不着。 “天齐,没睡着呢吧?”父亲楚玉良忽然说了话。 楚天齐含糊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迷迷糊糊的。” “问你个事。”楚玉良缓缓的说,“你这次带回来的东西,有些可不便宜,一样就得你好几个月工资,那两瓶酒在市场上也没有,就跟内部供应似的。” 听父亲的意思,分明是质疑这些东西的来路。不知是怀疑自己收了不该收的东西,还是疑惑自己接触了什么人,比如徐家。楚天齐“哦”了一声:“那些东西都不是我买的,有几盒是雷鹏专门看你和我妈,其余的东西都是两个同事送的。那两个同事一直生活、工作在*,好像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家。” “这还差不多。”楚玉良也“哦”了一声,“否则就该招上廉政部门了。” “爸,你放心,你儿子绝不会犯那种错误的。”楚天齐说的非常认真。 楚玉良道:“我自己的儿子当然放心,就是对有些社会风气不放心。” 楚天齐试探着问:“爸,你挺识货呀?以前见识过?难道还享受过特供?” “特供?谁给赤脚医生特供?我自个特供还着不多。”楚玉良笑着说,“在电视上,我看过那些东西,有时候也爱看一些书。那两瓶酒上明确标着内部招待用酒,一看就知道了。” “是这么回事呀?我还以为你做过大人物呢。”楚天齐话里有话,“那天我回来的时候,你穿着一身立领中山装,看着特精神,就跟特种部队出身的军人似的。”以前的时候就觉得父亲不同于一般乡村医生,后来在父亲受伤那次又发现了好多异常,尤其从徐老爷子那里知道父亲身份后,楚天齐越来越觉得父亲有一种军人气质,就跟自己特训期间的教官类似。 “我没发现。”楚玉良又道,“听你说,那两个后生家里有点势力。跟这样的人接触,必须多长个心眼,他们未必能代表自己,也未必能主宰自己的思想,往往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都是大家长们说了算。” 楚天齐问:“爸,你这也是电视和书上看的?” “那还能从哪来?”反问过后,楚玉良换了话题,“你一直说找女朋友,找到没有?你可三十多了。你妈经常跟我叨叨这事,这回要不是赶上妞妞不离左右,肯定又得审问,你得抓紧呀。” 楚天齐回答:“没呢,找个合适的也不那么简单。刚去新单位工作,心思得多放在工作上。那又是大部委,不同于小县城,大部分人都有来头,我必须努力工作才行。再说了,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出去调研,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尤其前一阶段去山区,比咱们这儿都穷,条件也艰苦,连手机信号也没有,就是有女朋友也联系不上。” 楚玉良显然不认可儿子的托辞:“按你这么说,要是搞地质、考古工作,经常在野外,一去就好几个月,那还不成家了?你说的也对,找到合适的确实不容易,你们年轻人要求也高,什么性格、兴趣、价值观等等,反正比我们那时候复杂。现在条件好,要求高也正常,我们虽然着急你的婚事,不过也理解你的想法。别听你妈叨叨,该找什么样的人,完全由你自己做主。 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自己也要相信。缘分来之不易,有时真是可遇不可求,只要是认准的人,两人感情又好,不要听别人干涉,包括对方父母。人们有时反对的理由也千奇百怪,甚至危言耸听,都不要管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