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来,乡亲们都直观的了解到中举有多难,原先觉得卫三郎有机会的,这下也不确定了。 后来这些天陆续有人上卫家门前找吴氏他们说话。问举人真那么难考?是真的吗?问卫成他把握多大? 吴氏爱跟人吹牛,但凡有人来找她闲侃,她都能聊几句。 她说你以为呢?要是好考十里八乡能一个都没?要是好考往上数一二百年后山村一个都没? “你进了城里就知道,人家管秀才叫穷酸秀才,没什么稀罕。举人是金举人,谁家能出一个,回身就能改换门庭变成顶顶的富贵人家。考上个秀才只能让自己免徭役见官不跪而已,考上举人可以不交税,还能当官。” 吴氏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模样活似斗胜了的公鸡,她眉飞色舞趾高气昂。 乡亲们看着就感觉她心里极有成算,又问:“你们三郎……考得不错?” “你问我?我哪知道?” “不知道你得意个啥?” “我那是高兴儿子媳妇平平安安回来了,人回来了我不笑,难不成还得哭?” “……” 特地找她说话来,却什么都没问出,后来陆续还有人来,吴氏啥都敢聊,就是不说卫成考得如何,也真急人。后来镇上赶集,她背着背篓去买了花生瓜子糖块,拿回来都放在陶缸里。也买了针线以及布料新棉,这些都被送进西屋,姜蜜给家里人量了尺寸,在做衣裳。 婆媳两个都忙,陪砚台玩耍的活竟然落到卫成头上。 卫成今年才刚当爹,经验缺乏,经常抱得不对。胖崽儿脾气好,不咋计较,实在不舒服了就扭屁股,嘴里啊啊。 除了晨读的时候砚台在睡懒觉,其他时间卫成总带着他,读书带着他,出院坝站着透气也把人抱在怀里。路过的有时还笑话他,说你个大老爷们咋的还带起孩子来? 卫成听了也不恼,他跟着笑:“我在家时间不多,难得回来该陪陪他。” 姜蜜在窗边做衣服,听到这话她抬起头透过窗缝往外看,就看见抱着儿子的男人。他动作还不是特别自然,比起刚回家那天已经好太多了。姜蜜想着该提醒相公抽空想想给儿子取个什么大名,在家砚台砚台的叫着是没啥,跟外人说起来有个大名方便些。 当晚,姜蜜就跟卫成提了这事,卫成想了想,它小名叫砚台,就取一个砚字,叫卫砚呗。 姜蜜问他这字意思咋样? 砚啊,是光滑的石头,字本身谈不上有什么寓意。 “蜜娘想给砚台取个亮堂的名字?” 姜蜜趴他怀里说是啊,怎么说都是第一个儿子,他还那么乖巧听话讨人喜欢……虽然胖了点,还是讨人喜欢。 卫成将她抱在怀里,想了想,说:“取个谐音,用彦哲的彦,你看如何?” “这个彦字又是什么意思?” “《尔雅》说,美士为彦。彦指饱学之士,刚好应了当初为他取的乳名。”卫成说完低头去看姜蜜的反应,姜蜜听着感觉不错,夫妻两个就这么把儿子的大名定下来了,叫卫彦。 第二天用早饭的时候姜蜜也跟婆婆吴氏说了,吴氏起先还以为他俩打了懒主意,得知此彦非彼砚之后,她煞有其事点了点头,说这就是命啊!考状元的命啊!听听,光这名字都透露出一股以后能有大出息的味道! 砚台爹也就凑合读了十几年书,还称不上饱学之士,他都要中举了! 饱学之士不是状元是啥? 卫成本来在旁边安安静静剥着鸡蛋壳,剥完刚吃了一口,就险些噎着。 “我说娘……” 长篇大论还没开始,吴氏直接叫停,说你还是别说娘了,娘不想听!不动脑子都知道你想给泼冷水,还不如不说呢!砚台刚才醒来,迷迷糊糊趴他娘怀里,吴氏伸手摸他胖脸,问:“来砚台告诉奶奶,你以后是不是要考状元?是呢你就笑一笑!” 卫成想着大清早的,都还没咋睡醒,傻了才笑。 只见他娘伸手挠了挠砚台的肥下巴,人就笑了。 卫成:“娘你这是作弊……” “你儿子都答应了,你看,看他笑得多开心,你管我做没做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