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就想起这阵子男人天天熬夜,她总是好奇,想知道这是在忙什么? 现在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感觉到他的无奈和疲惫。 姜蜜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悲观,她要是崩溃了,男人出门都无法安心。她得坚强些,原先也不是没吃过苦,一路磕磕绊绊都过来了,现在也没问题,一定没问题的。她啊,虽然才二十多岁,却是翰林院侍读的妻子,是六品诰命安人,是两个儿子的娘……她得帮男人走过前面这段不好走的路,给儿子顶起一片天。 姜蜜趴他怀里调整了一下,抬头就笑了出来,说没事的。 “人往高处走,咋能因为怕事就困在乡下?我男人心有抱负,就去施展抱负,还有砚台和宣宝,以后也要沿你走过的路,要考科举出仕当官。相公你都说咱们没得选,皇上看得起你,你就踏踏实实为皇上做事,跟了主子却不忠心,这种奴才活不长。” “你为皇上做事,可能会触犯到别人,别人容忍不了就会给你下套,挑拨你跟皇上的关系,还可能针对咱家。我却不怕,我想着我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德,天老爷都帮我,遇事总能逢凶化吉。你别担心,反正咱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办法想想总会有的。” “相公你接着写文章,我上炕等你,你早点写完早点回屋。” 姜蜜站起身来,拍拍有些褶皱的棉袄,出去之前还冲卫成笑了笑,她双眼弯弯的像挂在天上的月牙。等她出了书房带上门,就忍不住了,姜蜜是捂着嘴快步走回东厢房去的,进屋去往炕上一坐,蒙着棉被就哭了一场。 哪怕遇事儿总会做梦,每次都能提前做好应对,只要想到这一家子跟着可能遇上很多麻烦,姜蜜还是难受。 以前觉得有吃有喝就是生活,处在这个位置才感觉很多事太不容易了,一辈子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过去的。要是活在最底层,被人欺压都没有还手之力,吃了亏就得白吃;可要往上爬,越往上越难,真的太难了。 姜蜜想到自己平常守着这方寸院子,觉得家中和睦,生活不愁,十分幸福。 她却不知道男人扛了那么多事。就怕家里担心,从来不说。 今儿个说出来恐怕是料想到她后面可能经常会做梦,瞒是瞒不住的。 姜蜜哭了一阵,突然听到嘎吱声,她猛一回头就看见卫成推开门进来了。 “在哭吗?怕我看了难受躲起来偷偷哭?” 都被撞见了姜蜜索性破罐子破摔,她都懒得去拿手帕,就用棉袄的袖子擦了擦脸。问他:“你文章写完了?” “我越想越不对,过来看看,你果然在哭。”卫成将门关好,不让冷风进来,这才走过来跟着坐到炕上,“等皇上把分散的权力收回就不用担心了,就这三五年可能麻烦一点,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当心,别太悲观。咱们家你可是顶梁柱,爹娘那边是你照看,砚台和宣宝多数时候也是你管,我又倒霉,总遇上乱七八糟的事,还得靠你,你倒下可不行。” 姜蜜回头瞪他。 看媳妇儿这么生动卫成笑了笑,说仔细想想前头几年也是倒霉着过来的,快习惯了。 “哭啥,别哭,说得粗俗点我是跟着皇上打天下。皇上本来就是正统,我呢又有福星相助,何愁不赢?只要能赢,我往朝上一站就是肱股之臣,只要我不贪心,不生事,本本分分做事情,以后大好的日子。蜜娘你现在是六品诰命,三五年后皇上彻底赢了,没准到时候能摇身一变成三品二品,那多风光?” 姜蜜:…… “这话说的,我嫁给你是为了当诰命夫人吗?” 卫成:…… “的确不是,但要是能当不也挺好的?” 第95章 这晚姜蜜没太睡好,早上起来对着铜镜一照,上眼皮是肿的。以前听人说过,村里有些妇人日子过得苦也会躲起来偷偷哭,哭完怕招闲话就打湿帕子敷一敷,不多会儿能消下去。 姜蜜除去娘没了那会儿,其它时候没哭肿过眼,真没使过这法。可眼下也没第二招,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东厢房里就有水壶,昨晚睡前喝过,这会儿水已经凉了。姜蜜把壶里的水倒在叠成方块的手帕上,浸透了往眼上一敷。 真别说,这下提神醒脑。 把两只眼都敷过,再拿铜镜照着就好多了,看着还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好在并不明显,想着待会儿它自然也会消下去,姜蜜没再去管,穿戴整齐就出了屋。 昨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