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濬闻言瞧了文哥儿一眼,示意他把这说法展开讲讲。 文哥儿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想了半天后才扯了张白纸在上面边写写画画边给丘濬说起闭关锁国的概念来。 按照咱老祖宗的《易经》,世界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世界在变,你也要变,不然你肯定好不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算你现在天下第一强,别人来朝贡你觉得他们全是在占自己便宜,可以后呢? 关起门来断绝所有往来道路,关个十年二十年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关个一百年两百年呢? 万一恰好天公不作美,安排个天才诞生在外边,教会那边的人许多新鲜技术,而我们永远不去接触不去了解,岂不是平白落后了这么一两百年! 唐太宗还派人去印度学制糖技术呢! 看看人家唐太宗,为了吃口甜的多么努力,从来不会抹不开面子! 咱就是要学习这种开拓进取的精神,可不能越活越回去!路可以不走,但不能没有,下回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咱也要派使团去学回来! 提出闭关锁国的家伙,心肠实在太坏了,简直是祸害咱后世子孙啊! 文哥儿洋洋洒洒地讲完了,转头去瞧丘濬。丘濬脸上没多少表情,甚至看不出是不是在听。他哼哼两声,说道:“嘉峪关给关了,您从前上书提议的开边贸岂不是不作数了?” 一个政策从提出到落实,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很多建议就是消失在上头或者下头一个“拖”字里面。 拖着拖着就没了。 听文哥儿这么一提,丘濬也想起来了,他还上过开边贸之策来着。他脸皮抖了抖,无奈地说道:“如今杂事这么多,哪里顾得上这个!” 丘濬给文哥儿讲了讲,说他后来去查过了,看起来非常成功的茶马贸易其实也常年处于亏本状态,那些游牧民族也鬼精鬼精的,好马都不卖给朝廷,之所以坚持把茶马贸易搞下来不过是大家觉得花钱买个安稳比较划算而已。 目前来说想要成功开边贸,实在也没有特别好的想法,也只有在沿海重兴市舶司这个提议还有点搞头。 只不过一时半会也落实不下去就是了。 丘濬无奈地道:“说不得要等你将来入了朝才去落实了。” 面对一个成熟而庞大的国家机器,单凭一小撮人的想法是很难对它进行改革的,任何一个变动都有可能带来无数利益纷争。 就算像王安石那样另辟蹊径,直接设立一个凌驾于原有衙门之上的变法机构强行推进改革,也不过是方便保守派的人复位后把新法一锅端而已。 别看丘濬满脑子新构想,看见什么都想讲上两句,实际上他能做的也只有提提建议而已。 他本来就不赞同王安石那种孤注一掷的变革。 想到文哥儿刚才那番危言耸听的“闭关锁国”言论,丘濬又没好气地横了文哥儿一眼,说道:“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找事的小子。” 文哥儿笑眯眯地拍马屁:“就没见过像您这么能听得进别人话的前辈!” 两人就着“闭关锁国”讨论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了,文哥儿便回家去了。 第二日是旬休日,文哥儿不用从早忙到晚,整个人立刻活了过来。他呼朋唤友跟着他祖父出城去,听说土豆茎叶已经开始发黄了,第一批土豆可以收获了! 这批土豆主要还是为了留种,不过留几颗尝尝鲜还是可以的,文哥儿迫不及待想要去尝一尝。 文哥儿已经神神秘秘地约上毛澄他们这批庶吉士,问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