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李东阳的从容,满脸无所谓地说道:“他们要来便来,我们和平常一样就好。” 他只是和小伙伴们交流一下本周学习进展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时候他们不就在老丘家聚众读书吗? 现在不过是人更多了,老丘家挤不下了,才换到大兴隆寺而已。 瞧把他爹愁得,越发像他祖父了! 王华瞧见文哥儿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想这小子从小便出入皇宫,见到朱祐樘的次数不少,见到太子朱厚照的次数更是数都数不清,要说多紧张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华道:“陛下这次是微服出行,你先不要与别人提起,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待不起。” 文哥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大领导下来视察是个绝佳机会,正好可以看看大伙的反应,锻炼锻炼他们的应变能力! 连大领导的威压都能扛住,进考场还会紧张吗? 而且这时代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面圣的,说不准他们激动之下春闱能超常发挥! 别说来的是一国之君了,就说你是一个正勤勤恳恳埋头学习的普通学生,市长突然过来看你,甚至还亲切友好地跟你聊了几句,勉励你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成绩,你能不激动? 这是桩大好事啊! 没想到他们新社成立不到两个月,就有这种从天而降的好福利! 我们当今圣上朱祐樘,激励新社成员上进的工具人罢了! 文哥儿把自己的想法给他爹讲了讲。 王华:“………………” 就他儿子这性格,与其担心他以后被人弹劾结党,倒不如担心他哪天被皇帝或太子气怒之下砍了脑袋。 毕竟这小子气起人来那是真的不看你是谁。 文哥儿没管他爹的复杂心情,溜达回去整理明儿的交流内容了。 翌日新社成员依然在大兴隆寺聚会。 文哥儿不藏私,祝允明他们也一样。 吴宽归家守制,他们在京师的前辈就是同样来自苏州的王鏊了,王鏊还是祝允明的乡试座师,是以祝允明他们时常会去王鏊府上请教。 但凡这一旬之内在王鏊那边学到了什么,祝允明他们也会拿出来与文哥儿分享。 其他人也差不多。 哪怕没有王鏊这样的好前辈在京师,他们也会拿出自己读书过程中碰到的疑问来跟大伙一起讨论。 有时候提出一个能启发思考的好问题也是极为重要的。 经历了思考的过程,学到的东西才会更牢固,要不然死记硬背下来的知识点往往会像酒肉穿肠而过一样,在你脑子里逗留个一天半天就没了! 同样的,表述和传授其实也是一个巩固的过程。 假设你想把一个内容传授给别人,那就必须有意识地组织好语言把它归纳总结清楚并清晰地表述出来,整个过程中你的大脑无疑要积极主动地去加工和处理这部分信息。 这都还记不住,还有什么是能记住的?!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磨合,大伙都发现每旬的交流总结聚会对他们而言都是难得的提升机会,整个新社可谓是学习气氛高涨。 这是自己结的社,没人逼着他们读书上进,只是他们身在其中,不知不觉就觉得自己要是荒度一旬是很羞耻的事。 别人都学到了新知识,你怎么没学到? 别人都能拿出问题来交流,你怎么拿不出来? 都得学,都得往死里学! 都得想,都得绞尽脑汁地想!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