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那两具并排停放的棺木,尔后收回视线,佯装不知情,没说什么,只是吩咐白事知宾,“看准时辰起灵,别误了吉时。” 许家人见他不追究,暗暗松了口气。 —— 杜晓瑜回到东宫,把傅怀笙头上的孝帽摘下来,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擦小脸。 小婴儿之前哭抽了,这会还在打哭嗝,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攥着杜晓瑜胸前的衣襟,双眼盯着她看,像是在辨认什么。 杜晓瑜放下毛巾,伸手碰碰他的鼻尖,说:“多看会儿,好好记住,以后,我便你的娘亲,听到没?” 小婴儿像是听懂了一般,将脸贴到她怀里拱了拱。 杜晓瑜忙唤了奶娘来。 给他喂过奶,才算是彻底乖下来。 小婴儿忘性大,这会子大概已经不记得自己之前在灵堂哭什么了,傅离忧来逗弄他的时候,又咯咯笑了起来。 杜晓瑜在内室支了张书桌抄经文,三个宝宝都没去宝宝房,在内室。 傅少安坐在榻上,傅怀笙睡在摇篮里,傅离忧正在逗傅怀笙。 听着孩子咯咯的欢乐笑声,杜晓瑜想到这会儿可能已经起灵的宁王夫妇棺木,不禁悲从心来。 皇权残酷,以前一直都是听别人说的多,自己见的少,哪怕是靖王和康王被流放那会儿,她都没有过这样深刻的体会。 宁王是让她觉得最揪心的一个。 揪心于宁王这个人,他跟傅凉枭一样有野心,同样懂得隐忍筹谋,更是个三观正有责任心的男人,可他错生在了皇家,错在跟傅凉枭同一个姓。 他的肩上,背负着母族的期望,任何人都不允许他在夺权这条道上有片刻的松懈,因为他是皇后嫡子,注定了是不能做皇帝就得沦为阶下囚的人。 所以哪怕知道最后会拼得头破血流,他还是不能停下来喘口气。 杜晓瑜不知道如果没有这场谋杀,他会以怎样的结局而告终,但她的的确确不愿意他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离开人世。 “娘亲,你怎么了?”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捏着,杜晓瑜才回过神来,见到面前的儿子,扯了扯唇角,“娘亲没事。” 傅离忧指了指书案上。 杜晓瑜低头,见抄了几行经文的宣纸上晕开了一大滴墨汁。 她无奈摇头,把宣纸揉成团,重新取了一张,开始专心抄写经文。 —— 傅凉枭果然如他所说,天色擦黑才回来。 杜晓瑜问:“出殡顺利吗?” 傅凉枭说,“到园寝的时候,下了场小雨,有些打滑,不过也还好,总算是顺利下葬了。” “那就好。”听到事情办妥,杜晓瑜高悬的心落了下来,又问他吃过饭没,傅凉枭说还没来得及,她马上让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