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路。 “那边走。” 脚上的伤本就不重,有人搀扶走的更快了, 十来分钟的功夫, 陆沅君就进了教员所在的办公室。 大力教授找了处空地,哼哼哈哈的练拳, 拳风掌风挥打出去,一旁花盆儿里种着的盆景绿叶也跟着晃动。 丫头机灵, 扶着小姐绕过了看起来甚是危险的大力教授, 往空着的教员桌处走。 陆沅君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和剩下的教员们打了个招呼。 这间办公室是有四五个, 本该教英文的陆沅君, 教哲学的大力教授, 主职搞老庄研究, 业余搞算命的王教授。 还有一个陆沅君没见过,那人嘴角勾起和善的笑意,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旁边儿办公室教数学的,来你们屋串个门儿。” 丫头给陆沅君倒了杯茶,往里头抛了两颗益气补血的红枣,陆小姐端起来喝了一口,问。 “你们聊什么呢?刚我瞧见你们情绪不大高涨。” 那天给陆沅君算过命的王教授把椅子往前一拽,拉开了话匣子。 “嗨呀,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因你而起。” 陆沅君放下茶杯,怎么话说? 王教授别看后脖颈儿上拖着一根长辫子,看起来像个老顽固,说起话来与年轻人相差无几。 “你不是把季泉明乱搞女学生的事儿捅给校长了嘛!” 陆小姐点点头,这的确是她做的,没毛病。 王教授的手朝着桌上一探,从上头拿了好几张纸下来。 “打那以后,吴校长就通知我们,要时刻注意学生们的情感问题,谨防再出现季泉明那样的事。” 这还真是出乎陆沅君的意料之外,看起来吴校长真是个好校长呢。 两位同事叹了口气,齐齐从桌上拿了几张纸。 教数学的手最快,第一个把纸张递给了陆沅君。 “今天没有见到你,我死去了四分之一,明天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后天死去四分之三,再后天……但如果一直见不到你,我也不会死完全彻底,还要吊着一口气,等着跟你相遇。” 陆沅君看了看,牙根儿跟着酸。 王教授手里的紧跟着送上来,陆沅君翻开看了第一页。 “我本以为自己是个看破红尘的人,纷杂的俗世不能惊扰我。” 陆沅君眯缝起眼睛,继续往下瞧。 “不想叫你先生,我要查阅字典,找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称呼,来低声唤你的名字。” 实在看不下去了,陆沅君把这两封信分别还了回去。 结合两位同事先前的话,她可以猜到,多半和季泉明的情况一样,是哪位女学生看上先生了。 上下打量了对面的二人一番,王教授都快六十了,不叫先生叫爹吧真的是。女学生们是不是吃多了? 教数学的这位还好,模样虽然一般,但胜在气质。 陆沅君见他二人紧张兮兮的模样,开口安慰起来。 “你们也不要太紧张。” 她示意小丫头往前推推椅子,拉近了和两位同事的距离,给他们解释起来。 “这其实,是一个社会问题。” 陆沅君开口不忘老本行,逮着什么都想往深处剖析。 “虽说自古都有歌颂爱情的,可爱情真的被摆上台面来,也就才半个甲子的岁月。” 耸了耸肩,陆沅君还蛮能理解那些崇拜先生们,大胆写情书的女学生。 “女子被束缚了千余年,终于有了一个口子,可以宣泄情感。” 她看了眼王教授,对着这张褶子脸说不出后头的话,又把目光挪向了来串门儿的数学教授。 “从小接触的只有父兄,走出宅院的大门进了学堂,遇到一位才华横溢,能给自己精神上带来极大愉悦的先生,产生感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数学教授被陆沅君看的发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家里头可是有老婆的。不像季泉明的洋人婆姨舍不得旺盛茂密的头发,他老婆啥都舍的下。 陆沅君瞥了一眼那两封酸倒牙的情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可以理解。” 两位同事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分钟后齐齐的转向了陆沅君。 “这事还怪难开口的。” 难开口王教授也开了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