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秦接着往下翻,翻到一多半了,禹明突然说:“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舒秦兴趣浓厚地研究某张照片:“你这是在哪打篮球?” “少年宫。” 不知不觉翻到最后一页,照片是残缺的,合影少了一个人,剪刀痕迹那么锐利,看上去触目惊心。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舒秦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仰头看了看他,轻声问:“这是谁?” 禹明眼里涌现阴霾:“不记得了。” 舒秦试着问:“是不是你爸爸。” 这话出口的瞬间,禹明的肩膀绷了绷,舒秦心也跟着一紧,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 禹明语气又冷又硬:“我哪来的爸,我爸早就死了。” 他把相册扔回床头:“困了,睡不睡?” “睡。“ 禹明翻身下床:“我去倒杯水。“ 她心酸地望着禹明的背影,他光听到这两个字就能萌生出强烈的恨意,等父子真正见了面,不知会掀起怎样的巨浪。 这是个死结。 禹学钧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直接来找禹明。 她瞬间改变主意了,不管多少人事先给禹明打预防针,以他们父子之间的裂痕,只要见面就避免不了一场冲击。禹明累了这段时间,到家的这一晚,她不想他被搅得心神不宁。况且后天他又要参加科技进步奖,清平县条件那么艰辛,他的课题跟准备充分的林景洋比起来,本来就没有十足的胜算,既然他们暂时没来,不如先让他心里安静两天。 舒秦心里存着事,禹明身上又热气太足,害得她半夜被热醒好几次。 禹明也睡得不踏实,每回舒秦踢开被子往床边滚,他就把她拽回来,来回几次,他打开床头灯,迷迷糊糊地问:“热吗?““热。”她脸都热红了。 禹明摸了一会没找到遥控器,只得下床关了中央空调,温度降下来,两人这才睡踏实了。 睡到拂晓觉得冷,舒秦又往禹明怀里钻,禹明没醒,只是下意识伸胳膊将她抱紧。 舒秦担心了两天,风平浪静,禹明回到科里交接工作,科里还专门开了个小型的欢迎仪式。 周六的科技进步奖照例在校本部大礼堂举行。 两人到了校本部,舒秦下车,禹明自己去停车。 因为是周末,前来观赛的教职员工空前多,舒秦老远就看到门口有很多老师同学。 这半年以来,舒秦一共来大礼堂三次。 第一次是禹明参加青年后备人才选拔比赛。 第二次是罗主任竞聘。 第三次是禹明带着癌痛课题参加科技进步奖。 于她而言,好像每一次都有着不同的意义。 禹明忙着准备为比赛做准备,一来就去找校方工作人员,舒秦自己到了礼堂门口,在人堆里找到科里的师兄师姐,大家聊了一会,一起进去找座位。 舒秦坐在靠外面的位置,左边是吴墨他们,后排能听到盛一南的大嗓门,盛一南主动找过舒秦好几次,看舒秦没接茬,后来也就消停了,但毕竟平时科里抬头不见低头,两人从相敬如冰又变成了相敬如宾,见面也会点点头。 趁大会没开始,舒秦起身去盥洗室,从盥洗室出来,听到礼堂里掌声雷动,主持人上台了。 舒秦快步往外走,相比热闹非凡的礼堂,走廊显得很安静,走到一半了,才发现尽头有几个人,他们没进礼堂,像是专门在等谁,看到舒秦,他们调转方向,沿着走廊走过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