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起其中一颗朝夏熙晃了晃,最后塞进弾槽,“只有六分之一的几率,然后依次递减……,——谁先?” 夏熙又笑了笑,“我可以让你。” “我不需要你让,你先!”杨子龙的情绪已然有些不稳,说这话一方面是考虑众目睽睽下的面子问题,一方面是期望夏熙能先知难而退。 他就不信了,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又没有踏入社会,就算再邪气,也不会真的拿命不当回事。普通人尚且惜命,何况少年这种家世相貌样样都好的模范生,未来完全是前途无量一片璀璨,除非是真的疯了才会想死。 恐怕这小孩的表现都是唬人的,甚至都不会使枪吧?杨子龙自欺欺人的想着,将左轮从桌面上推过去,黑色的枪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长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用?” 结果却注定要让杨子龙失望了,只见少年抬手按住划至的枪,拿起来对着圆形槍槽非常利落的掰开一拨,待飞速旋转的弾匣停止后,左手又极其优雅的那么一甩又一按,弾匣转眼重新装好,持枪的右手继而又快又准的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一看就是会玩枪的行家。 会玩枪这件事倒不用担心脱离角色设定,景晞自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爷爷是实打实的老将军,大伯和堂哥也都在军队任职,很小就摸过枪了。黑色的枪身衬着修长如玉的五指,挽起的袖子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少年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有种赏心悦目的味道,致命的邪气和风流于无声处在全场迅速蔓延。 一时全场皆寂。 连战冀都彻底愣住了,定定望着夏熙无法移开视线。夏熙的脸色始终没变,手也稳如泰山,紧接着只听卡的一声轻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非常干脆的扣动板机,——很幸运的是闷枪。 只有夏熙知道这不是靠运气,他托蒋战威的福曾学过很多遍,子弾是有重量的,摸惯左轮的人能大概感觉得到它在哪边,而如果弾匣和侧壁间的摩擦力不变,转动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圆周运动定律确定子它究竟是否卡在上线。 下面该杨子龙了,他接枪的手轻颤了一下,脸色已控制不住的发白,连呼吸都绷紧了。 这种情况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会胆寒,因为也许下一秒他的头就如烟花般炸开,脑浆飞溅。所幸杨子龙在道上混了那么久,也不是没经历过生死,夏熙直直望过来的眼神更让他没法就此认输,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扣动了板机。 同样很幸运是闷枪。 可刚才那刻心脏跳停的恐惧已让杨子龙决定再也不试第二次,偏偏这时夏熙突然又开口:“我觉得这一槍槍的轮下来有点慢。” “万一子弾碰巧落在最后,就要轮足足六次才能结束,”夏熙说着,抬手看了看表:“我还有节晚自习要上,——干脆一口气装五颗,一次定输赢,怎么样?” 他绝对是疯了。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闪过这句话,看夏熙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两字可以形容的了。六分之一的几率已够险,六分之五则是必死无疑,杨子龙咬着牙,表情甚至有些扭曲:“你他妈真想死?” 战冀上前握住夏熙的手腕,紧到让夏熙发疼,如狼崽子般死死盯着他沉声道:“我不许你再涉险。如果你一定要赌,我替你玩。” 夏熙摇摇头推开战冀,绕过桌子走到杨子龙身前,伸手将之前被卸掉的子弾一颗颗捏起来,凑足四颗才递过去,轻勾起的唇角如妍丽却夺命的鹤顶红:“这才是最能体验賭博快感的方式,既然玩,就要玩的痛快才对。” 可若玩输了就是彻底输了,再也没法翻盘。死人不需要翻盘,也不需要钱权名利,统统都会有别人替你接管。 杨子龙僵硬的望着子弾,始终没接。人在内心极度挣扎或恐惧时,会使整个身体都机械而僵硬,根本无法动弹,于是夏熙从他手里拿过槍,亲自把四颗全装进弾槽里。气氛压抑到了最高,仿佛整个大厅随时会爆炸一般,明明很轻的装子弾声更似乎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变化就在下一瞬间。 装好弾的同时,夏熙突然动作迅速的反手按住杨子龙的肩膀,另一手持槍自下而上死死抵住他的下巴。一切发生的太快,杨子龙愣了愣才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