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写着属于他的那些东西全都还了回来。 一切的阴谋论,都在事情尘埃落定后,变成了笑话。 谢木真真正正的,一点没留,将属于谢时的,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同时宣布,他单方面和郑家解除婚约。 这个在谢家家主位置上坐了三年的男人,就这样丝毫没有留恋的,退了下来。 就在外界为这件事震惊的时候,谢时已经坐在了属于他的办公桌前。 这是董事长的位置,装修的典雅大气。 面前放着的都是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只要签下一个名字,就会是最少七位数的入账。 谢时桌子上摆放着一盆仙人掌,那是办公室的上一任主人,他的小叔留下来的。 青年伸出手,平时在人面前的青涩伪装,全都被收了起来。 他微微沉着眼,修长指尖落在了仙人掌的尖刺上,轻轻摩挲着。 明明现在得到的,是一直筹谋想要抢回来的。 可为什么真的到手了,又反而觉得,没那么高兴呢。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天,相貌俊美的男人白着脸坐在轮椅上,一双眼空茫茫的看向外面大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模样。 他一直都看不透谢木,也一直认为这个被他称之为小叔的男人擅长伪装。 可如果,谢木根本就没有伪装呢。 指尖无意识用了力,仙人掌的尖刺扎入肉中。 这样猛然受伤,正常人怎么也要痛呼一声的,谢时却只是微微收回了手,看着指尖那点殷红鲜血,眼暗下,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谢时回来的时候,诺大的宅子里,正有人来来回回穿梭着搬东西。 来到走廊下,果然见到了那个男人。 周围吵闹,谢木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正拿了本书,微微低头,垂目看着,程川安静的站在他身边,像是一条沉默守护主人的忠犬。 想到这里,谢时有点想笑,可不是吗,现在外面谁不说程川就是谢木的一条狗,还是那种极会咬人的恶犬。 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神情,迈开修长的腿走了过去,“小叔。” 正静静看书的男人合上书,抬起眼看向谢时,“回来了?” 他的态度不算热情,甚至连个笑容也没有,谢时根本不在意,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这是在干什么?您要搬走?” 谢时注意到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两个人抬着的画板架。 谢家只有谢木喜欢画画。 “对。” 俊美而又脸色苍白的男人说话轻飘飘的,仿佛虚弱到连稍微高声一点的说话都做不到。 “既然你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留在谢家也没什么用了。” “小叔说什么呢,您离开谢家还能去哪。” 不管谢时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还端着伪装。 说到底,他对于这个自己看不透的男人,潜意识的想要留在身边观察。 听了侄子的话,谢木的眉轻轻皱了皱,咳嗽一声,无力道,“南方太过湿冷,我一直想去北方定居,之前是还要帮你护住家业,现在既然已经不需要我了,自然是要去北方的。” 谢时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明白谢木的想法了。 他们这边总是阴雨绵绵,谢木双腿又一到下雨天就疼,他想避开,也是情有可原。 可逻辑上说得通,谢时心底却还是没有放下怀疑。 在他彻底掌权之前,谢木,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好。 青年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脆弱来,他微微下蹲,单膝撑地,让自己的视线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保持平行。 “小叔,我还太年轻了,又刚刚接手,什么都不懂,我真的害怕压不住那些人。” “您能不能再留一段时间,帮帮我?” “咳……” 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人轻轻咳嗽着,他咳嗽了几声,就伸出同样苍白的手抵在唇边,一双因为身体虚弱而微微带着些萎靡的眼,落在了面前青年脸上。 谢时是长得很不错的,他继承了父亲的英俊,几乎是年轻版的谢南恩,此刻这样眼中带有几分哀求的看向谢木,让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青年伸出手,一下一下帮着谢木顺着胸口,“小叔,好不好?” 想到谢木的身体情况,程川脸上露出几分急色,“小少爷……” “好。” 男人的话,轻飘飘的打断了程川想要说的话。 他放下掩在唇边的手,苍白脸颊上因为之前的咳嗽泛起了一丝晕红,因为病弱而不显的迤逦面容,也落入了谢时眼中。 谢木轻声道,“程川,你去,让他们把东西搬回来。” 程川捏了捏拳,“先生……” “去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