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花钱天经地义,甭跟这儿耍泼,你儿子要是皂隶郭业,我儿子还是县太爷呢。” 说完,咕哝了一口浓痰吐到老头跟前,用脚尖踢了踢躺门口的躺着的一个人,喝骂道:“赶紧的,没银子看病就滚蛋,要死也死远点,别死在咱们药铺门口。妈的,晦气!” 那躺在地上的人貌似跟老头关系亲近,被药铺伙计这么一踢,疼得哎呀哎呀直叫,看着地上的血渍,好像伤得不轻啊。 老头一见身边人被踢得哇哇叫疼,再次怒骂道:“你个没天良的狗腿子,赶紧救人啊,再不救老九兄弟就要挺不住了。我儿子真是郭业哩,他肯定会将药费还上的。” 伙计现在嚣张至极,哪里会理会老头双眼赤红的干吼,掩着鼻子嫌恶地驱赶道:“滚滚滚,身无分文来看病,你丫是老糊涂了?赶紧的,将这半死鬼带远些,别死在咱们药铺门口,这不是晦气吗?” “你……” 老头还想斥骂两句,谁知—— 砰! 突然一道人影如离弦之箭冲上前来,一拳直接狠狠砸在那药铺伙计的脸颊上,顿时让那狗日的伙计晕阙倒地。 再听一声春雷响起:“我草你祖姥姥的,我干死你这个认钱不认命的狗腿子。” 声音落罢,人影显现,可不是郭业吗? 当郭业走近老头身边不远处看见老头正脸之时,委实差点吓尿,药铺门口这个彪悍的老头就是他爹郭老憨啊。 见着老爹被人斥骂和羞辱,郭业这个当儿子的如果还能忍得下去,他就枉为人子了。 二话不说,先一拳将那伙计砸晕泄愤再说。 见着药铺门口突如起来的变化,药铺掌柜白景胜獐头鼠目地从药铺中窜了出来,刚要喝骂谁敢欺负白记药铺的人,可定睛一看…… 四方幞头皂青服,出手之人可不就是公门衙差吗? 再仔细看对方的脸颊,哎呀妈,真是最近风头大盛的皂班郭小哥么? 难道这糟老头,不,这老人家真是郭小哥他爹? 宁得罪秀才,莫得罪公差,这是开门做生意之人一直秉承的宗旨。 于是噌噌噌屁颠跑到郭业跟前,笑脸相迎道:“这不是郭小哥吗?哎呀哎呀,瞧我这不长眼的伙计,莫非这位老丈是令尊不成?” 郭业没有搭理白景胜的搭讪,而是走到郭老憨身边,殷切地问道:“爹啊,你咋跑县城来也不知会我一声呢。” 这话一出,算是坐实了白景胜的猜测,心道,娘的,完了完了,这回算是得罪人了,这个眼睛长到鸡巴上的烂伙计,老子咋会瞎了眼雇了他呢。 郭老憨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和郭业打招呼叙家长里短,而是迅速蹲在地上扶起躺在地上之人,喊道:“老九老九,你可要挺住啊,我家娃儿来了,挺住哈。” 说着对郭业急道:“娃儿,还磨蹭什么,赶紧找人救救你老九叔啊,再晚就怕你老九叔挺不住了。” 老九叔? 一听父亲这么焦急喊话,郭业随意在地上躺着那人一瞅,这不就是住在大泽村村口的老猎户郑九吗? 郭业的脑子里隐约记得,这个郑九和父亲是同村发小,孤身一人无妻无子,长年就靠进山打猎为生。 只要郑九打到野味,郭家的饭桌上肯定有那么一碗肉食,或野兔肉,或獐子肉,或狍子肉,反正老猎户郑九对郭家的情谊,深厚着。 郭业来不及询问老九叔为何会伤得如此重,兴许是打猎的时候摔下山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郭业对着郭老憨说道:“爹,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随即郭业眼神有些阴霾地盯着白记药铺的掌柜白景胜,冷声问道:“敢问白掌柜,为何见死不救呢?你这是开药铺呢,还是开当铺呢?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拆了你这见死不救的黑心药铺?” 在古代,有这么一句俚语,救人的药铺,杀人的当铺。 药铺治病抓药,当属救人。 至于当铺,通常都是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会典当家里的东西,而且当铺的人一般都会将典当的东西压价到最低,往往价值十两的物件,在当铺中最多不会超过一两。 比如一件价值几十两的上好貂皮大袄,当铺中人往往就会这么念:“虫吃鼠咬破烂棉袄一件,值五两银子,当,还是不当?” 即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