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号捕快东倒西歪地趴在里头,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更有甚者脱掉了乌皮靴和皂隶公服,赤身裸体地横躺在桌子之上呼呼大睡发着鼾声,随着鼾声一进一出,臭脚丫的味道也是四处飘荡。 看情况,捕班的捕快们昨晚在这儿喝了一宿的酒啊! 郭业掩鼻站在房中,面色阴沉地看着所见的一幕幕,心中气血汹涌,澎湃的暴戾之气在体内肆虐。 操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的,竟敢在今天给小哥唱上这么一出,奶奶的,真是岂有此理! 今天是什么日子? 郭业继任捕头第一天上任的大喜日子。 而这些人竟敢喝酒到天亮一个个跟醉猫似的,还将偌大的捕班大房糟蹋得比茅房还不堪。 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就是视郭业这个新捕头为无物,分明不给他面子嘛! 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麻痹,郭业暗骂一声,心道,老子早就料到你么这帮王八蛋会玩花招儿,看来之前跟谷德昭索要的承诺没有白费。 随即,郭业一声破吼:“二牛,去提两桶井水来,给本捕头颇醒这些醉鬼!” 程二牛早巴不得离开这臭气熏天堪比茅厕的捕班大房透口气,欣然跑出了房门去拎水。 接着,郭业吩咐朱鹏春道:“老朱,赶紧的,不想被熏死的话就快快将房间的窗户给打开。” 朱鹏春闭气嗯了一声,立马跑到窗边,吱呀吱呀几声逐一将窗户打了开来。 不小一会儿,弥漫满屋的臭味缓缓被清晨霜风驱散,仅仅还留下几丝淡淡的馊味。 就在这时,程二牛也提桶进来,按着郭业的吩咐将桶放在大房当中,拿起水瓢哗啦哗啦朝着满地的醉鬼门浇去。 哗~~ 哗啦~~ 程二牛和朱鹏春两人一瓢一瓢地朝着地上躺尸的醉鬼们泼洒凉水,在清早的寒风霜冻下和刺骨冰寒的井水双重刺激下,顿时地上的捕快们不约而醒,不少人带着醉意开始破口大骂和嘟囔。 “姥姥的,谁给老子泼凉水?” “大清早,扰人清梦,作死呢吧?” “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捕班的地盘,谁敢撒野?” “哟,敢情是新来的捕头呀!” “刘二哥,二哥,皂班那位新捕头来了哩!” “老子眼没瞎,看见了。”捕班如今人气指数最高,继任捕头之位呼声最大的刘二早已醒来,一边抹着脸颊和衣领上被泼到的水渍,一边眯眼看着郭业哼哼道,“怎么着?郭捕头今儿个第一天上任就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成?” 说着用手指了指前边儿不远的水桶,冷笑道:“不过您今儿个可是用错了法门哩,这新官上任两桶水,你要知道火走旺,水主失,不吉利不吉利呢!” “哈哈,哈哈……” “二哥说话就是逗乐哩,新官上任两桶水,妙啊,妙啊!” “就是,姓郭的娃子有啥本事,凭甚掌管咱们捕班?” “可不呗,兴许人家舔了县尉大人的屁眼,大人一高兴就赏了他这个位置呗。” “要我说啊,秦捕头之下就属刘二哥才有资格领着咱们捕班干事儿,姓郭的瓜娃子?嗨,嫩着哩……” …… …… 郭业没有吱声,继续一脸阴沉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挪到了蹦达得最欢的刘二身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