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王八斤和张九斤这两头虎逼赫赫的愣种憨货,继而冲郭业躬身应道:“既然府台大人肯为奴家作主,小妇人又岂会拦住您的去路?大人,且跟奴家这边请。” 郭业低唔了一声,带着张九斤和王八斤两个二货一块儿,紧跟着春十三娘上了楼去。 徒步上了三楼,进来是一座装饰豪华灯火辉煌的厅堂,厅堂中央摆着一张长长的酒榻,四周左右围满了粉衣薄纱的画舫女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这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不时叫着喝彩爆出好来。 郭业见状不由纳闷,长孙羽默这小子来画舫不找女人,居然和人拼酒,脑子秀逗了吧? 突然,春十三娘在人头攒动的这群姑娘外头清了清嗓子,喊道:“女儿们,都让一让,有贵客到了哩。” 喊吧,又冲看不见的里头嚷嚷道:“长孙公子,有人找您哟!” 突然,这群粉衣薄纱的粉头儿们还未让出路来,就从里头传来一声不满:“哪里来的野蹄子聒噪?不是说三楼画舫不让闲杂人等上来吗?信不信本公子活拆了你家画舫?” 郭业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明显不是长孙羽默,应该是跟他拼酒的那人。 不过,口气倒是不小! 春十三娘闻言脸上立马露怯,可怜巴巴地看着郭业,俨然这是在求救。 郭业伸手冲她挥了挥,示意她退下。 然后冲着里头冷笑道:“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动不动就要拆人家的招牌,拆人家的画舫,真当扬州是你家后花园啊?还是说本官这个扬州刺史是替你家看门护院的?” 郭业一表明身份,那群围着的粉头儿立马传出惊呼之声,不由纷纷扭头主动退避开来,望着郭业打量起来,很是惊奇眼前这位年轻人居然是刺史大人,还是她们扬州的父母官。 当粉头儿们退避出一条路之时,双腿盘坐在酒榻前的长孙羽默也发现了郭业的到来,立马起身迎上前来,哈哈大笑道:“好家伙,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嫂夫人从陇西老家来扬州了吗?你咋还敢跑这儿来逍遥?” 郭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呵斥道:“瞧瞧你自个儿,喝得满脸通红,走路轻飘,莫要忘了你可是扬州府衙的别驾。” 长孙羽默哈哈一笑,抹了抹嘴角淌着的酒渍,摇头哂笑道:“别寒碜我了,我这别驾不就是挂挂名而已,府衙中不是有你吗?嘿,我告诉你,这扬州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尤其是这瘦西湖,更是个好地方。你瞧瞧,酒好,姑娘更好,一个个水灵灵的,就跟地里跟拔出来的大萝卜似的,葱白水嫩哟。” 郭业听着这小子的话,真是一阵头大,敢情儿这小子来扬州还真是来对了地方,大有醉生梦死,一醉解千愁,留恋温柔乡之势。 看着他这幅模样,郭业不由一阵提醒道:“温柔乡英雄冢,你小子别把自己玩废了才是。” 长孙羽默正玩得乐不思蜀,哪里会听劝谏,摇着头嬉皮笑脸道:“哪里会,我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沉迷此道的,你放心。” “喂喂喂,你还拼不拼酒了?你如果再啰里吧嗦的,那就算你输了啊!” 那道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郭业与长孙羽默的谈话。 长孙羽默闻言面露不悦,冲那人喝道:“你急个毛,没看本公子的朋友来了吗?朋友间寒暄几句怎么了?怎么着,你莫非等不及要输了?” “哪里来的鸟朋友?” 那道不和谐的声音接着响起,明显是冲着郭业而发,有些微醉地叫骂道:“好了,人也见到了,赶紧滚下画舫,别扰了我俩拼酒。哼,姓长孙的,你我不分出胜负,美人到底花落谁家?” 卧槽儿,郭业再次被无端咒骂,哪里还能淡定? 他望向酒榻方向,只见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年轻人正盘腿坐着,两腮酡红地手执酒盏,正冲着这边瞪着眼宣泄着不满。 郭业看罢这人的样貌之后,心头顿时不喜,感觉这人的五官长得有些阴鹜,于是皱着眉头不悦道:“喝两口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你家长辈没告诉你出门在外要说人话吗?祸出口出,管好自己这张臭嘴,小心给自己惹来祸事。” 那年轻人将酒盏放下,踉踉跄跄站起身来,突然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话说得太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慢点说。” 霎时,惹来周围粉头儿们的一阵掩嘴轻笑,几十道目光如同看猴戏一般地看着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