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僚人的关键,不在于僚,而在于汉!” “此言怎讲?” “僚人之所以起兵,一方面是扬盛野心勃勃。不过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汉人的贪官污吏压迫太过,僚人不得不反。” 郭业冷笑道:“这话我不爱听。你们僚人连赋税都不缴纳,还谈什么压迫太过?莫非朝廷倒找僚人钱你们才满意?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就是秦王有所不知了。不错,按照朝廷法令,我们僚人的确不必缴纳赋税。不过事实上,各种常例钱还是要交的。只是这笔钱到不了朝廷的府库中罢了。” “此言当真?” “奴家不敢欺瞒秦王。单凭三州之地,哪凑得出五万僚人兵马?其实这些人大部分是从其他州府来的。而您要想平定僚人之乱,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釜底抽薪,不让其他州府的僚人为扬盛提供兵源。” 郭业道:“你是让我澄清吏治,断了僚人叛唐的念头?” “正是。” “不是说扬盛已经统一僚人部落了吗?你这个建议是不是晚了一点?” “一统僚人部落?”雷书瑶轻笑一声,道:“哪有那么简单?你们大唐都办不到的事情杨盛就能办到?那怎么可能!再说了,如果那么容易就办到,杨盛又何必逼着我们雷家献竹王印?” 郭业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杨盛只是获得了各部口头上的拥戴,相当于各部的总盟主。但事实上,他对各部并没有直接的管辖权。” “就是这样。” 雷书瑶眨了眨那美丽大眼睛,道:“所以说,杨盛的五万大军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您用对了法子,也许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让他的大军灰飞烟灭。” 说着话,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努力做出了“灰飞烟灭”的样子。 有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迷人,其实认真工作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风情。 看着雷书瑶认真献计献策的模样,郭业不由得一阵失神。 “秦王千岁,您怎么了?莫非奴家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雷书瑶问道。 “没……没什么……我在想些事情。对了,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奴家说杨盛的五万大军并不可怕,只要您听了我的建议……” “不用听你的建议,他那五万大军也不放在我的眼里。”为了掩盖之前的尴尬,郭业的语气有些生硬。 雷书瑶针锋相对:“但若是牵连到改土归流,总是死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郭业道:“那你觉得咱们该从何着手呢?或者说,哪个州府的官吏吃相最难看?” “茂州!” “茂州?” “不错。虽然三州叛乱并无茂州,但那不过是因为恰好这三州有汉人百姓叛乱。实际上,对僚人最狠地,却并不是这三州,而是茂州。茂州都督张信为人最为残暴,僚人怨声载道。” 郭业明白,茂州只能算是一个羁縻州,并无刺史一职。茂州都督总领军政大权,算是当地的一个土皇帝。 他说道:“那咱们就先把这个张信绳之以法。” 雷书瑶对这个“咱们”的说法颇为满意,她脸泛喜色道:“秦王高见!不过,这个张信在茂州一手遮天,想查找他违法的证据可不容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如何查找这些证据,雷小娘子已经有了些想法?” “秦王不如隐瞒身份,微服私访。如果是您亲眼所见,张信总是抵赖不得。” “微服私访?这不大合适吧……” “您是怕了?” “怕?我当然不怕!高句丽的平壤城我都敢闯一闯,怎么会怕一个偏僻的茂州?”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去?” 郭业叹了口气,道:“你别光听那些民间传说,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为百姓申冤。什么孤女上京告状,蒙得大人物垂青,沉冤得雪啦。实际上,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为什么?” “因为不合官场规矩!我这么大人物,耍这种手段,也太掉价了。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了大牙?” “那怎么会呢?” 雷书瑶眼珠一转,道:“您若是想改土归流,起码得知道僚人的所思所想吧。微服私访,整好可以实现这个目的。若是张信不开眼,整好犯到您的手上,也不能怪您吧?”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退一万步说,有人讥笑您又怎么样?您都当上秦王了,还在乎什么名声?您名声再好,还能当皇帝成?” “呃……说得也对!”郭业迟疑道:“那咱俩就微服私访下茂州?” “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