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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难以置信地看着郎俊侠,再看拔都。

    拔都拿着灯,怀疑地对着郎俊侠的脸照,郎俊侠被照得有点不太舒服,拔都生怕段岭被不相干的人拐了去,仍追问道:“是不是他?”

    段岭便答道:“是他。”继而伸出双手,环过郎俊侠的脖颈,让他把自己抱起来。

    “承蒙关照。”郎俊侠朝拔都说。

    拔都一脸不耐烦,放下灯,段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要朝拔都说几句话,拔都却从矮案下钻过去,钻回自己的铺里,把被子一掀,囫囵挡住了脸。

    上京在雪中全城沉睡,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郎俊侠以毛毯裹住段岭,纵马飞驰,段岭被冷风一吹,渐清醒了些,见不是往琼花院去,便问道:“咱们去哪里?”

    “新家。”郎俊侠仿佛心事重重,随口答道。

    新家!段岭登时彻底清醒过来,心想难怪来晚了,原来是布置新家。

    他抬头看郎俊侠,觉得他脸色发白,兴许是累了。

    “你困了吗?”段岭感觉到郎俊侠靠在自己的身体上,便伸手摸摸他的头。

    “不。”郎俊侠仿佛昏昏欲睡,被段岭叫醒后便强打精神。

    “你吃了没有?”段岭问。

    “嗯。”郎俊侠答道,并伸出一手,搂住了段岭,他的手很冷,与往常全然不同。

    “新家在哪里?”

    郎俊侠不说话,胯下骏马兜了个弯,拐进偏僻巷内,穿过已收摊的市集,在一片黑暗里,进了一处院落,段岭欢欣雀跃,不等郎俊侠牵好马,便欢呼着冲进了宅中。

    新宅未曾锁门,宅内尽是破败景象,一进的院内六间房,一条走廊,本该挂在大门外的灯笼未点上,弃置于门房里,段岭问:“以后咱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吗?”

    “是。”郎俊侠简单地答道,段岭面朝中庭,笑了起来,背后响起郎俊侠关门,上门栓的声音。

    紧接着“稀里哗啦”的声响,郎俊侠整个人倒了下来,压垮了院内未打整好的花架,摔在积雪里。

    段岭惊诧地转过身去,看见郎俊侠一动不动地趴着。

    第7章 夜袭

    “郎俊侠!”段岭忙摇晃他,大叫他的名字,郎俊侠毫无反应,松树上积的雪塌了下来,雪粉扬了段岭满身。

    那一刻段岭甚至无暇细想这突发的事件,恐惧仅仅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会儿,便被更重要的念头占据——他一定是冻昏了。虽然段岭无法解释郎俊侠身上的血迹,也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好起来。

    他艰难地尝试着拖动郎俊侠,将他拖进厅堂内,成功后耗费了他太大的力气,而在此期间郎俊侠仍未有半点醒来的征兆。段岭又叫了他几声,凑到他的鼻前去感觉他的气息,发现郎俊侠呼吸平稳,只是嘴唇发白。

    得生个火,段岭一边想着一边四处找寻,翻遍了新家,在灶前找到木炭以及一个废弃的瓦炉,便在厅堂内升起火来。

    房内还有被褥,他便将被褥垫在一旁,这时候他发现了郎俊侠身体下淌出来的鲜血。

    鲜血从厅堂中延伸出去,在门槛上形成了血迹,从关上的门到院内的雪地留下一道鲜明的印记。点点滴滴的血经过大院门槛,一路通往他们来时的长巷,指向长巷尽头,在出口处拐了个弯,延向正街。

    段岭翻遍了郎俊侠身上,没见伤药,只有一个小布包,里头装着自己的出生纸。怎么办呢?郎俊侠脸色发白,显然十分虚弱,还发起了高烧,段岭只得拿起一点银子,出门去请大夫。

    生病了就得请大夫、看病、抓药,从前在段家时,众人使唤他跑腿,常让他去药房里。

    上京最静谧时分仍有神秘的力量夜行,寒冷之中,身材高瘦的武独不知何时出现,穿一身破破烂烂的棉袍,戴着顶斗笠,指间拈着把匕首,漫不经心地摆弄,挨家挨户地走过,时不时侧头倾听。

    一名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后,疑神疑鬼,四处张望。

    武独:“发现端倪后,不要再擅自行动。”

    黑衣人冷笑道:m.Dd-nE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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