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于是教了他一个半月的三脚猫剑法,现学现卖,大杀四方不可能,危险来临时突然拔剑,趁敌人轻敌一瞬,逃掉性命还是可以的。 李渐鸿又反反复复叮嘱了无数次,譬如万一北门失守了,元军攻进来怎么办,失火了怎么办,流箭来了怎么办,投石机扔进来了怎么办,城墙垮了怎么办……事无巨细,又反复与段岭确认,直到认为他真的记住了,又画出地图,为他规划逃跑线路,听得段岭几乎以为元人都杀到辟雍馆门口了,就等一声令下陪他开始演练。 “有几成的可能会打进来?”段岭紧张地问。 “不到一成。”李渐鸿叮嘱道,“但是哪怕有一丁点可能,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段岭:“……” 李渐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也不活了。” 段岭第一次听的时候很感动,翻来覆去被车轱辘了无数次,已经彻底麻木了。 “对。”李渐鸿说,“就是这么说,击掌为誓,一定活着。” 段岭和李渐鸿击掌,李渐鸿说:“爹打仗去了,天亮就回来,明天就接你回家。” 段岭突然抱住了李渐鸿的脖子,李渐鸿笑了笑,说:“都十三岁了,莫要磨磨叽叽了。” 段岭这才放开李渐鸿,李渐鸿匆匆出了后院,翻身上马,段岭忙从篱笆处爬上去,扒在篱笆上,见李渐鸿骑的是万里奔霄,马鞍后还绑着剑匣,他将长戟负于背后,朝段岭说:“快下去,当心摔了。” “你小心!”段岭说。 李渐鸿便双腿夹着马腹,朝段岭倾了过来,翘起一脚,保持平衡,在段岭的额头上亲了亲,段岭也在他脸上亲了亲,紧接着李渐鸿一抖马缰,喝道:“驾!”紧接着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后街尽头。 第26章 战事 段岭抓了药,回去给蔡闫熬药,蔡闫有气无力地哼哼。 “他来了么?”蔡闫问。 “谁?”段岭说,“我爹吗?他来过了。” 蔡闫“嗯”了声,段岭又说:“今天没有练剑。” 蔡闫缓缓出了口长气,段岭熬好药,让他起来喝,扶着他的时候,脖颈里的布囊吊着,牵着红线,晃啊晃的,方才与李渐鸿说话时,还特地取出来看过。 “听说你来名堂的第一天,和拔都打架,就是因为这个。”蔡闫拿着布囊,说,“是一块玉?” 段岭说:“嗯,你吃药吧。” 蔡闫笑着说:“拔都一直很好奇里头装着的东西,却不敢再来招你了。”说着用手在外头摸了摸,给段岭塞回单衣里去,说:“半块璧,半环为璜。” “是玉璜。”段岭答道。 蔡闫喝完药躺下,段岭说:“给你下了重药,今夜睡踏实,应当就没事了。” 这夜段岭把剑放在枕头底下,枕着那把剑,不能入眠,心里尽是父亲的铁马金戈,一时想着他削人脑袋,一时又想着他箭无虚发,威风八面。 午夜时,蔡闫躺在床上直喘气,乌云蔽月,雨又下了起来。 静谧长街中,马蹄踏破了积水,发出低沉的闷响经过,段岭坐了起来,朝外窥探,感觉得到不远处有许多士兵经过,赶往北门外,但那声音与寻常战马“得洛”“得洛”的声音不大一样,显得更低沉一些。 那队负责偷袭的军队有四千人,马蹄上包着布,在李渐鸿的带领之下,悄无声息地穿出了北门,绕过山丘,前往东面的元军后方。 与此同时,元军亦绕过南面,前往袭击上京城的西门。 满布雨水的密林里,耶律大石与李渐鸿各穿一身战铠。 “你所料不差。”耶律大石说,“递出去的假情报果然起作用了。” 李渐鸿答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