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想到你,坐立不安的,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殿内四下忙碌,李衍秋把手搁在案上,宫女与太监为他戴上戒指,蔡闫从木盒里取出另外半块玉璜,单膝跪地,小心地系在李衍秋的腰带上。 “梦见你回来的那天。”李衍秋温和地笑了笑,说,“只有你一个人,朦朦胧胧的,看也看不到你的模样,我着急得不得了。” 李衍秋带着忧伤的微笑,蔡闫却没有笑,眼里满是难过。 宫女端着药,举过头顶。 李衍秋看也不看,便接过来喝了,蔡闫说:“昨夜也睡不好,梦见我爹了。” “兴许是他在给你托梦。”李衍秋叹了一声,说,“这些日子里,他却不曾进我梦里来,想必是还在怪我。” 蔡闫说:“必不会这么想的,小叔过虑了。” “也罢。”李衍秋笑了笑,随口道,“你堂姐找你了不曾?” 蔡闫摇摇头,李衍秋便吩咐侍卫,说:“派个人召郡主过来,一同用午饭。” 过午时姚筝仍是一身男装回宫里来,靴子上还带着泥,朝李衍秋与蔡闫问过好,蔡闫昨夜没睡好,昏昏沉沉的。 “哎,荣。”姚筝说,“乌洛侯穆呢?” 蔡闫答道:“昨夜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他要陪,我让他不必等着了,这便传他过来,下午陪你上哪儿玩去?” 姚筝答道:“没想好,到时再说吧,想上闻钟山走走,你去不?” “我不去了。”蔡闫说,“得批折子。” “哎。”姚筝哭笑不得。 李衍秋又问姚筝:“你爹何时派人来接你?” 姚筝说:“我想要么住下就不走了。” 李衍秋说:“那么,正好给你说门亲事。” 姚筝脸色一变,想了想,一脸尴尬笑容,说:“嘿嘿,小叔,那个……” 李衍秋说:“你在家里被逼着成亲,来小叔这儿,一样要盲婚哑嫁,自个看着办吧。” 姚筝不敢说话了,只顾低着头,挑挑拣拣地吃,外头有人禀报,乌洛侯穆来了,蔡闫便让他在门外等着,李渐鸿赏了些菜,让他在偏殿里吃。 又有人道:“武独求见郡主。” 李衍秋随口道:“让他回去吧,来得这么勤快做什么?” 那人便下去打发了武独。 其时武独并无入宫腰牌,在宫门外等着,牵一匹马,马背上载着东西,东西上盖着块布。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宫里侍卫传话,让他回去,郡主不见,武独便牵着马,绕过街道,回到自己住处——丞相府偏院。 相府四大进,四十八院,百余房,养了不少门客,于最边角处开了一偏院,三房一院一马厩一柴房。李渐鸿牺牲后,西川人等重新站队,武独便被牧旷达招揽,得一落脚之处。 常有人戏谑他是“三姓家奴”,先是跟从赵奎,而后短暂地投靠李渐鸿麾下,最后又辗转到牧旷达府中,成了一名食客。这么多年里,四大刺客扬名立万,乌洛侯穆保护太子归来,立下大功;郑彦则隐居淮阴,对外称不问世事,实际上则是淮阴侯姚复的心腹;昌流君始终得牧旷达重用;唯有武独时运不济,每次执行任务都以失败告终,两任主公还先后身死,如同丧家犬一般,只得投靠于牧家。 门客还提醒牧旷达,武独命中克主,这等奴性重的人,还是不要为妙。更有人怀疑李渐鸿是被武独暗杀的,众说纷纭中,牧旷达笑笑,还是接纳了武独的效忠,在三千门客里,给他留了一席之地。 毕竟武独知道太多赵奎的事,这等人要么杀,要么招揽,扔了也不妥。再说了,虽然已近乎被除名,但四大刺客之一的称谓,多少还是顶一点用的。 牧旷达表面上以上士之礼待武独,实际上却不怎么传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