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被人跟踪了,可是跟踪……也不会用本府的马车才对。” 长街上,人散市声收,余下少许摊位正在收摊,武独与段岭并肩走着。 “太子要招我,又怎么了?”武独心不在焉地说,“看上你武爷的一身本事。”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段岭说,“自当如此,可是牧府呢?你又该如何自处?” 武独想了想,摇摇头。段岭大致明白了,多半是假太子还需要左右手。 如果太子是郎俊侠带回来的,他迟早会除掉这个知道所有内情的家伙,毕竟只要杀掉郎俊侠,就可高枕无忧,世间再没有人知道真相。 但郎俊侠没有这么好杀,太子应当已经生出别的心思,除他之外,还需要培养一个自己的人,这个人,只有武独能胜任。郎俊侠也不是傻的,估摸着也看出了太子的心思。 “初时不会与丞相对上。”武独说,“来日,就要看运气了。” “我倒是觉得。”段岭说,“若是我,兴许我会答应,但我绝不会听命于任何一方。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找到你自己……” 两人走着走着,拐进了回相府方向的小路。 段岭的话说了一半,瞬间戛然而止。 武独微微皱眉,顺着段岭的目光望去,看见巷子里头站着一个人—— ——郎俊侠。 第55章 雨夜 段岭已避无可避,巷内墙上还挂着灯笼,照在他的脸上。 郎俊侠看着段岭,眼神复杂至极,流露出来的感情段岭已无暇去细想。 两人就像石雕般面对面伫立,仿佛过了千万年的光阴,却又仿佛只是短短的一瞬。 “什么事?”武独打破了沉默。 “方才看见相府的马车。”郎俊侠开口道,“看不真切,但想必是府里有人来了,殿下特地让我折返,提醒你一声,明日若有人问起,无须隐瞒,照原话答他即可。” “知道了。”武独说。 郎俊侠打量段岭,似乎想开口,却终于忍住,武独点点头,马车便从他们身前离开,走远。 “他还是看见你了。”武独说。 “择日不如撞日。”段岭答道。 这一天终于来了,来得如此突然,令他措手不及,段岭远远没有准备好,然而一切都是命数,段岭已不再惧怕。 该害怕的,是你才对,段岭心想,等着吧,只要我一天没死,你必将日夜不安。 一声闷雷响彻天际,倾盆大雨说来就来,段岭与武独被淋得浑身湿透,犹如落汤鸡一般跑向家里,沿途踩了一身水,武独叫了几句,段岭喊道:“你说什么?!” 武独生怕段岭弄脏了新袍子,当即把他横抱起来,闪身入院。 灯光亮起,一室温暖,段岭看着外头的暴雨,犹如回到了一个稳固的城池中,这个国家只有他与武独两个人,然而只要待在这里,就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他。 郎俊侠知道他还活着了,但他绝不敢说,否则他与那一手扶起来的假太子都会死得很惨,以大陈律法,至少也是个凌迟。 唯一的办法就是私底下来刺杀自己,但任何人都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到丞相府里来行刺,段岭迄今才明白到,当初父亲的武艺简直是独步天下。光说救拔都与奇赤那一夜,出入重兵把守的府邸如入无人之境。 郎俊侠是办不到的,何况他也不能常常出宫,但从现在开始,务必保证,自己得经常在武独身边,千万不能离开他。 郎俊侠不会轻易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