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尔还可见些男人,懒洋洋地坐在路边纳凉,虽是正当三四十的壮年人,却并未出去耕作。 “太懒了。”段岭说,“你发现了什么?” “一股匪气。”武独说,“你看那酒肆里头。” 他们经过一家酒肆,里面的男人个个强壮,不像当兵的,也不像吃不饱的老百姓,围坐在一起喝酒。段岭能感觉到,秦泷是河间最大的掌权者,主管多年来,城里头养了不少闲人。极有可能与附近的土匪勾结,或者说,秦泷就是这里的土匪头子。 “改天再来收拾。”武独说,“回去找严狄,走!” 奔霄一骑绝尘,把亲兵都甩在后头,穿过草浪起伏的山野,拐下荆棘丛生的道路,仅用了不到半天,在黄昏时就抵达了邺城。 “把严狄叫过来。”武独说,“马上开始烽燧工程。” 武独依次圈出地图上的各个点,吩咐严狄。严狄一看便嘿嘿笑,比了个大拇指,说:“大人是懂的。” 严狄身上还带着酒气,说:“可是如今人不够。” “调当兵的去。”武独说,“三天之内能全部整出来不?” 严狄道:“那怎么成?” “只要一个坯子。”武独答道,“过得几天,元人就要来了,能把信息传出去就行。” “那简单。”严狄说。 “给你分好人,这就去。”武独答道,“全部用邺城的人,送一封信去河间,让秦泷随时注意最后一个烽燧。” 武独写了名单,让孙廷跟着严狄去调人,段岭说:“你得亲自去。” 武独指指外头天色,意思是太晚了,而且不能单独行动。 “不能离开你半步。”武独说。 “就一会儿,没关系的。”段岭说,“城重要还是这么一会儿重要?” “当然是你的安危重要。”武独答道。 段岭没辙了,心想还是得想个办法,否则武独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什么事情都办不了。待此事解决后,得尽快出击,把影队的刺客们分批解决掉。否则实在没法干活儿。 “你既然觉得他会来,就一定会来。”武独朝段岭说,“那天火牛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只是冲垮了他们的营地,并未杀多少人,这五千人,迟早会杀过来的。” 武独抬头看着墙上挂的地图,说:“邺城军已去探过一次,他们撤离了临时营地,只不知道如今藏在哪里,若能先带兵出去偷袭,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现在分兵不是好主意。”段岭说,“守株待兔要好些。”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段岭呼吸着邺城的新鲜空气,上了二楼,看着城中的万家灯火,他开始把这里当作家了。 从前他很少有这种感觉,隐于野太孤独,隐于市又太喧哗,如今与武独不远万里来到此处,竟有种这座城,是他俩的感觉。 “万一他们打邺城,秦泷不来救要怎么办?”段岭有时候连自己也觉得悬。 “他一定会来。”武独说,“那天我将他揍了一顿,这厮是个聪明人,知道就算城破,咱俩也能脱身,一旦邺城丢了,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站在秦泷的角度想,他不希望被段岭干预太多,但也不想丢了邺城,毕竟邺城一失,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何况先是弄死了一个朝廷命官,现在再来一个要是又死了,江州那边一定不会放过他。 “睡吧。”武独说,“待这一仗打赢了,带你去泡温泉。” 段岭笑了起来,与武独下楼去,回入房中。 一连数日有太多的事要忙,秋收之日要到了,派去辽国的信差还没有回音,邺城的存粮仅够吃到十一月,炭还不到二十万斤,如何撑过这个冬天,成为最迫切的问题。 “怎么总是皱着眉头。” 夜里,武独抱着段岭,伏在他的身上,段岭始终愁眉深锁,武独也皱着眉,与他对视,鼻梁摩挲,亲吻他的唇。 “太多糟心事了。”段岭低声说,伸手解开武独单衣的系带。 “老爷养得活你。”武独抱着段岭,专注地亲他,看着他的眼睛,补了一句,“和你的百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