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宏德说:“两位请,不必管我老头子。” 大家先各自喝粥,段岭心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虽然郑彦不一定请得动,但让我亲自给你做饭伺候你吃都行。 “这粥煮得颇有大家风采。”费宏德喝了一点又笑道。 “郑彦教的。”武独说,“学庖丁之技,先从煮粥开始。” “是呐。”费宏德看了一眼段岭,说,“从煮粥中学火候,过犹不及,一桩难事。” “嗯。”段岭过了足足好几个月,已习惯了直来直往的对答,如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爱打机锋、话里有话的丞相师父面前,脑子堪堪转过弯来,知道费宏德是暗示自己,凡事都需要“火候”。 “还得练练。”段岭说,“就怕时间不等人。” “嗯……”费宏德若有所思,却没有再问下去,时间不等人是什么意思,段岭也有自己的暗示与担忧,费宏德便问:“陛下近日身体如何?” “离开邺城时,身体还是好的。”段岭答道。 段岭没有催问关于借粮的事,既然费宏德来了,口粮就一定会解决,哪怕没借到,也一定有他的办法。费宏德坐下后开启的这第一个话题,对于彼此,对于邺城与整个南陈江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任期多久?”费宏德又问。 “循例是三年。”段岭答道,“就怕待不了这么久。” 只要能把邺城收拾完,自己就得回去了。 费宏德说:“也罢,这段日子大伙儿都闲,便慢慢地,也好好地想想吧。” 话题到此为止,段岭知道如何回朝,事关重大,费宏德也未有决定,但那天潼关一别之后,费宏德一定也想过这问题。 “辽国怎么说?”武独问。 “幸不辱命。”费宏德笑道。 段岭彻底松了一口气,起身朝费宏德行礼。费宏德忙又谦让,解开随身的包袱,说:“西凉王子赫连博回去后,写信将你们在潼关见面一事告知了耶律宗真,耶律陛下御笔一挥,便将粮食调来了。” 谢天谢地,段岭心想。但费宏德又说:“这里还有一封亲笔信,是予你的,嘱你来年开春什么时候若有时间,请你亲自往辽国走一趟。” 段岭:“……” 段岭接过信,却不拆看,任其放在案几上。武独说:“这算盘倒是打得响。” 费宏德说:“本来耶律陛下也该调这批粮食出来,毕竟陈辽二国过往争斗,如今面对元人,倒成了唇亡齿寒的弟兄。武将军,恕老夫说一句没眼色的话,有些事,该放下的,还是暂且放下吧。” 武独没有说话,对他来说,师娘与师父死于上梓,与辽人有脱不开的关系。寻春虽说死在上京,但若追究…… “他说什么?”段岭问。 “非常意外。”费宏德说,“耶律陛下说,看过赫连王子的信后,他一宿未眠。” “好的。”段岭心想这么说来,耶律宗真应当是猜到一些事,三人之中,知道段岭真正身份的人只有拔都,连赫连博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南陈太子。只会告诉宗真他现在的名字叫王山。 至于耶律宗真是怎么猜到的,有没有再采取别的措施试探南陈,就不清楚了。 “这里还有一个匣子。”费宏德从包袱中取出一个木匣,递给段岭。段岭看了一眼武独,武独替他打开了。 段岭:“……” “这是什么意思?”段岭看着木匣内的东西,起初段岭还以为那长条形的匣子是个剑匣,内里垫着绒布,上头摆着一排十一个桃子,有大有小。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