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有财万万没想到,情况已然到了如此程度,在他想来,薛向之死。和卫齐名真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谁叫这小子自个儿一大早的,就往桥口村蹿,这决堤乃是天灾,干卫齐名何事,就算这小子大有来头,可上面也没有乱打板子的道理,卫齐名顶多写检讨就够了。可眼下。听卫齐名此番言语,毛有财才知道竟是到了绝路。 若是卫齐名倒了,他确是也不可能再坐在财政局长的位子上,毕竟他那处的粪堆堆得简直比宋运通还高还大。 就在卫齐名和毛有财相顾无言,满目悲戚的时候,风吹浪涌湖面上。忽然现出一道帆影,那帆影逆流而行,却来速极快,似乎有十几只水桨齐齐划动,又过片刻。帆影渐渐清晰起来,忽而那船上传来整齐的呐喊声:“薛县长找到啦,薛县长找到啦,还活着,还活着……” 这番吼声极壮,借着风力。很快就传到了岸上来,叫众人听了个分明,忽然,远处的席棚内骚动陡生,片刻间,就从其内钻出无数道人影来,或衣衫不整,或头蓬鞋松。最离谱的是美艳熟妇卫兰和县长俞定中,前者的长筒百裤连腰身上的拉链都没系紧,露出白花花一片嫩肉,晃人眼目,后者竟奔得没头没脑,胳膊上插着针头,身后拖着个玻璃吊瓶,磕在石子路上,叮叮当当,甚是悦耳。 归帆上喊声不绝,卫齐名却听得恍如隔世,巨大的惊喜仿佛化作天量数据,叫他大脑这台老旧计算机运算不过来,卡机了,嘴上却是不住喃喃自语“人没死,没死……”又过数息,卫齐名脑子忽然清醒,竟迈步朝那归帆奔去,没走几步,噗通一声,落入水中,霎时,护堤上又是一片呼喊和慌乱,“卫书记落水啦,卫书记落水啦,救人,赶紧救人……” 月沉西阁,星临难渡,还是那间病房,还是那张大床,只是房间内再没了此前的嘈杂,而是只有两名秀丽端庄的护士一左一右地守护在病榻两端,这会儿,距离薛向入住此间病房,已经整整二十四小时了,而这两名护士也是刚接过前任的班,新驻此处。 “阿慧姐,他真是咱们县的副县长,这也太年轻了吧,听说还是什么县委常委,常委是个什么官儿啊?” “死妮子,小点儿声儿,吵醒了他,你信不信院长能把你生吃呢,没见这位入住的时候,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抬的担架啊,当时咱们院长还在三楼办公室里浇花,闻听这消息,差点儿没从三楼直接跳下来,好家伙,当时咱们院长,提着浇花的水壶就奔了下来,在过道口差点没撞上卫书记,你不在场,是没看到,卫书记那双眼镜啊,幽幽泛着绿光,狠狠瞪了付院长一眼,咱院长就一屁股栽倒在地。 那水壶口儿立时歪了,浇得他一头一脸,这时,俞县长正在后边哼哧哼哧的抬着担架,结果卫书记这陡然一停步,差点没跌俞县长一个大趔趄,当时,俞县长就恼了,你想啊,他哪敢骂卫书记,自然是冲着咱们这位倒霉的付院长发火,当时真个是炮火连天,差点儿没把付院长给吓晕过去。” 那位叫阿慧的女护士,双手合拢嘴边,隔着薛向的病床,小声的向对面那位护士,传播着她今天的奇异见闻,虽然声小,却说得眉飞色舞,显然能见着付院长这等平素无比威严的大人物出丑,乃是十足的大乐子。 果然,对面那俏护士听得乐不可支,小手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忽地,见对面的阿慧边瞪眼,边指指病床,那护士赶紧双手在脸上一抹,原先的欢乐满面立时化作肃穆仪容,又听她小声问:“阿慧姐,你还没说常委是个什么官儿呢,我听说赵妖精的一个个什么叔叔是县里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咱们这位薛县长有他官儿大么?” 阿慧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县里的副县长都能嵯一簸箕,可能当上常委的却只有常务副县长,和咱们眼前的薛副县长,你说说谁大谁小?” 那俏护士瞪大了眼睛,轻声道:“他才多大啊,当我弟弟都够呛,怎么就能当那么大的官儿,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想想一大群花白胡子向这么个年轻轻的毛小子一口一个“薛县长”,也挺招笑的呢。” “行了,死妮子,别胡言乱语,还弟弟长,弟弟短的,要是让这位薛县长听了去,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饭碗儿。” “阿慧姐,你可甭吓唬人,我可是听说了,这位薛县长是最好的呢。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县里的老师可是拖了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