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妹子在哪儿上班,可我记得是在市艺术团担任话剧演员,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这个团长更像陪酒徒,和拉皮条团的!” 要说自打薛向步入仕途之后,就再没这般和人说过这般刻薄的话,不过,这会儿,他薛主任是真真气着了。 原来,方才在隔壁胡吃海塞,兴致正隆时,薛老三便觉出隔壁房间的古怪来,他六识惊人,虽然隔着堵墙,那边的动静儿也能隐约听见,原本,隔壁的荤话,黄段子,薛向也难得侧耳,正打算安心吃饭之际,那边忽然蹦出个“夏洁”的称呼,尔后,便又听到个熟悉的女声,稍稍联想,薛向哪里还不知道隔壁那夏洁正是他初到明珠那日,和薛阳一道来接站的女郎。 夏洁何人也,乃是薛阳的女友,也就是他薛老三的弟媳,再加上隔壁时不时的荤话入耳,薛老三一餐饭哪里还能尽兴,便倾了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儿。 薛老三之所以不立时就奔过去,主要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清楚这个弟媳的脾性,若夏洁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只不过是诓骗薛阳,那他有何必多事儿,改日跟薛阳直说便罢,断了往来就是。 可这一听,薛向一边替薛阳高兴之余,却险些气炸了肚子。 原来是夏洁所在的那个艺术团被拖欠了经费,导致团里老老少少二三百号人,快饿了肚子,这餐饭,正是宋团长为了筹措经费,特地请武德区财政局的王副局长一行人吃饭,搞酒肉公关。 薛向知道这几年,正是改革转型的攻坚期,大型国企暂时难动,像地方艺术团、文工团、话剧院之类的,却是最先一脚被踢出体制的,他至今能清晰地有一年春晚赵本山的《老拜年》小品中就有那么一句“剧院租给小商小贩摆货摆摊了”的台词。 如今,正是这类文艺团体最艰难的时候,要不然这堂堂市一级艺术团,副厅级团长能低三下四求到副处级区财政局副局长头上来?正是因为艺术团已经被从市直机关剥离了,踢给了地方,可地方却是不想养这么个只会吹拉弹唱,却不如何创造经济效益的艺术团,就这么着,区财政局才将艺术团那被剥削了再剥削的经费一拖再拖。 直拖到现在堂堂副厅级宋团长都得集中团里的美女,给矮他两级的王副局长搞酒肉美人公关的地步来了。 搞公关,薛向也不反感,官场就是这样,即便后世也有跑部钱进一说,京城那林立的驻京办,皆为此来。 宋部长请些美丽的团员到场,活跃气氛,也算是正常手段,可最让无语的是,财政局的王姓副局长,和他手下的两个科长,一个科员,人人浑词黄话不断,哪里有半点国家干部的样子,直比地痞无赖还不如。 当他听见一那声让夏洁喂他酒时,薛老三压了半晌的怒火,终于迸发了,赶过去,就是一脚踹塌了房门。 却说薛向语气不善,词锋尖利,刺得宋团长阵阵发昏。 一边的蒜头鼻冷哼一声,刚要发话,薛向又先开口了:“米副科长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武德区财政局后勤科的副科长,堂堂国家干部,可方才我分明听你侮辱妇女,试图行苟且之事,没冤枉你吧?” 蒜头鼻一拍桌子,“是老子……” “米春闭嘴!” 始终端坐在主座上的王副局长断喝一声,终于站起身来,并转过脸来,朝薛向看来,显然,薛向能准确地道出米春的职务,让他心中起了警惕,“这位同志,请问……” 王副局长阻断了米春的话,薛向却也没让他一句话说完,“王局长是吧,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们的午餐是从十一点就开始了吧,据我所知,今天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