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花随风摇曳,空气里浮着馥郁的香气。 “我可以给你的院子拍张照片吗?”邵城问。 陆爷爷点点头,招待邵城喝一杯茶。 邵城谢过,站在屋檐下,看着阳光下的一簇簇佛头青。 邵城记得这种花。 因为陆斐然很喜欢。 他以前也买过一株送给陆斐然,开花的时候陆斐然剪了一枝,插在青花瓷的花瓶里,放在书桌上。 硕大的花团弱不胜枝,摇晃起来的时候尤是如此,花瓣的清露会簌簌落下。 有回陆斐然伏在书桌上,乌木的桌面把他的皮肤衬得雪一般白,他想去攀桌沿,却失手打翻了花瓶,水溅在他白`皙赤`裸的肩头,打湿了他的鬓发和脸颊。 邵城俯下`身,亲吻他的脊背。 陆斐然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然而细碎的呻吟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溢出。邵城便在他耳边循循善诱地说,“为什么不叫出来呢,你明明也很舒服的。耳朵都红透了。” 陆斐然愈发觉得不堪,无力地胡乱地摇晃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使自己在这场并非自愿的粗鲁行为中有所凭依,不至于如此狼狈。他的一只手不经意抓住最喜欢的那朵佛头青,捏散了花瓣,另一只手则撑着上身起来,随即转身,毫不客气地甩了邵城一巴掌。 邵城不以为忤,权当被只小奶猫挠到,低低笑了下,抓住那只打了自己的手,细细亲吻几下,吮`沾在上面的花汁,厚颜无耻地问,“打疼你的手了没有?” “混蛋!”陆斐然被气得颤栗起来,却无法反抗地又被邵城掐着腰抱起来,揉搓着搂进怀里。 邵城的母亲对邵城送的佛头青表示欣慰,受宠若惊说,“你好久没这么乖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邵城无奈,只好阐述原因,“周六是你生日。” 邵母又问,“你哪有这么好,一定有蹊跷。一回国就整天不着家,是同什么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邵城叹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我购置了一些图书,捐助给c县的图书馆。” 邵母默默看着邵城,“继续说。” “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邵城在心里说,其实他本来是为了资助陆斐然,但是陆斐然并没有申请。 邵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梭巡邵城,问,“你真是我儿子邵城?” 邵城不置可否,“我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把钱花在这里,比拿去花天酒地找乐子更让我觉得安心。” 半年前,邵城从一场宿醉的派对上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四岁,他那时刚毕业几年,过得乱七八糟。 他回到公寓,将自己清洗干净,几天没有出门,并且确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他重生回到二十四岁——就是事实。 朋友再见到他时大吃一惊,开玩笑说,“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看上去死了老婆一样。” 邵城沉默下来,很是忧悒。 朋友怔了一下,讪讪说,“不会吧,说中了?呃,老兄,节哀顺变。” 邵城摇摇头,“不,还没有……我失去了他一次,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待他。” 朋友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然后拍了拍邵城的肩膀,半是鼓励半是唏嘘地说,“我的上帝,没想到你这个花花公子也有这么认真的一天,那还等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然后给他幸福。” 邵城明白过来。 他不能再让陆斐然有那样不幸的人生。 而自己,就是陆斐然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陆斐然,陆斐然,陆斐然。 我害你一生,便赔你一生。 第3章 瓶中美人 周六是邵母生日,预约好下午场昆曲戏票。 邵城老老实实陪坐。 台上的人唱着婉转的曲儿: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