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英雄冢,他们既不肯一死全节,就是个缺口,”晏清源目中的笑,变得莫测起来,“按我说的,继续伺候着,你作陪。” 刘响干脆应了声,反问道:“世子什么时候亲自去问话?” 晏清源满怀恶意的笑了:“就等好事刚起罢。” 等刘响一走,穆氏微笑看着儿子:“温柔乡,英雄冢,今天晏世子也是被人催请才来的。” 一听这话,晏清源不禁揉了揉额角,苦笑看着穆氏:“家家自己生养的儿子,自己不清楚?说这个做什么?” “儿大不由娘。”穆氏甩他个冷脸,错开不提,“你要跟我说什么?斛律金李元之几个早跟我起你了,鬼鬼祟祟,还敢瞒着我?” “大相国一病不起,”晏清源神色敛了敛,“家家才是六镇将士的主心骨,我都要往后排一排,什么事敢瞒着?” “算了,不要跟我废话了,”穆氏懒得跟他周旋,“你打算干什么?” “那日我挑了五十勇士,再求家家给我准备三千精骑!”晏清源一口气提出,果见穆氏长眉一挑,沉沉质问道: “玉壁过后,三军需养精蓄锐,好好休养,你不想着如何补充兵源,侍奉好大相国,还管我要人?” 本喝到一半的酪子,被穆氏重重一放,搁案几上了,又随手把发髻间的玉簪取下,挑了挑灯芯子,似乎想把眼前这个自己也猜不透了的儿子看的更清楚些。 晏清源不急不躁,复拿过环首刀,手指一错,蹭的一声,半截子雪亮亮的寒光,照的一室都跟着刺了下眼,他冲穆氏露出抹冷静自若的笑来: “我要给王叔武来个黑虎掏心!” 说的穆氏面上一凛,随即镇定下来,却是问他: “你有几成胜算?” 晏清源把绿釉贴花连珠纹盖碗重新呈给穆氏,笑着道:“家家还是把酪子用完,别浪费了。” 穆氏手一挡,拧眉瞪他:“我问你话呢。” “五五开吧。”晏清源浑不在意,轻松一答,穆氏反手就是一掌,劈到了晏清源脸上,那素来白皙俊秀的面皮上,立时印上了几道红印。 “五五开你就敢涉险,大相国不好了,撇下你我孤儿寡母,这个时候,你还要我替你担这个心!” 穆氏也被震的手掌发麻,见晏清源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拿手指勾了勾嘴角血渍,莞尔看她: “这我就放心了,家家还是那么孔武有力,除了家家,还没哪个女人能一掌把儿劈到出血。” 穆氏出了气,见他这般,想起往日大相国一有事不顺拿环首刀打他的场景,又不免心疼,叫他大了大了还要受这个罪,忙掏出帕子,给他小心擦了又擦,晏清源头一偏,握住她手: “相信我,五成胜算我也能叫它变十成!” 穆氏动作停下来,母子二人目光碰撞了半日,胶在一处,良久,才对晏清源慢慢点了点头: “明日你随我去军营。” 第93章 破阵子(20) 日头刚打照过来,晏清源一张脸,犹如二月桃花雪,明亮如日月光华,换了骑装,执鞭出来,再看穆氏,腰肢仍如年轻时一样纤细,她着的是身改良的劲服,衬的四肢修长,干练飒爽,远远一目,哪里是五十的妇人,一纵身,就跳到了马背上,两人不要多少扈从,只带几员大将,三五亲信,出了晋阳宫,直奔北城校场。 离玉壁战事过去已有月余,校场早恢复日常训练,离的老远,晏清源就听得马蹄奔腾,长嘶不断,刚入晋阳时铺天盖地的一场雪也早化的没影,一时间,整个校场,烟尘遮天蔽日,风刮在脸上,辣辣的痛,仿佛穆氏昨夜扇下那记耳光,犹在耳畔。 被斛律金相引,几人上了高台,传令兵一拉哨子,战鼓大作,急骤如箭雨,校场先前的那些喝练声、兵器相接声、战马的嘶鸣声,不到一刻钟,消散的渺无踪影,黑压压的两阵精骑配环首刀,持马槊,如乌云聚拢,就在眼皮子底下等待检阅了。 晏清源目中一亮,甚是满意:“这就是那三千精锐?” 斛律金花白眉头一掀,和晏清源的目光撞上,似乎有丝无奈:“世子,咱们北镇最最殷实的家底子,可都给了你,他们也不过歇息了个把月而已。” “六坊鲜卑,以一敌百,又岂是浪得虚名?!”晏清源豪气干云,朗朗一笑,他那份自信从容,不觉感染了在场几位大将,皆目光炯炯看着他,穆氏这时朝前一步,气沉丹田,沉稳喊话: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