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晏清源。 这一路,晏清源冷面如霜,进了木兰坊,丫鬟仆从们赶忙见礼不迭,一觑他那个神色,噤若寒蝉,立马退避三舍。 那罗延则跟着一溜小跑,一时没着意,前头晏清源忽的一转脚尖,收了步子,险些闪倒了他,顺着世子爷的目光一瞧: 亭子那果然站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 忽竟觉得十分开怀,暗道公主大度自矜不好教训你,茹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面又咂摸着,陆归菀那副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哪里禁得起茹茹折腾?! 临到跟前了,晏清源反倒神色平静,走过来,见归菀立得笔直,额角分明磕出了个口子,血倒没流,就一团滞在那不去。 他朝她脸上一看,是个不卑不亢的姿态,无喜无忧的,两人目光一接,双双无言。 茹茹见晏清源现身,也不管他脸色如何,上前就道: “你日后打猎都得陪我去,以往,大相国在时……” 晏清源眉头一扬,哂笑打断了:“大相国是大相国,我是我,大将军府的后宅,我会给公主备最好的屋子,最好的陈设,阖府上下也会对公主礼遇有加,但,公主如果一直提不合理的要求,我一样也不能满足。” 说完,不管她那个惊愕愤怒的表情,淡淡吩咐道: “那罗延,把公主先送回她自己的府邸。” 那罗延一愣,看了看茹茹的表情,又往晏清源的脸上一转,只得硬着头皮,走上两步,还没开口,茹茹忽从腰间抽了马鞭,兜头就要打人,手腕子一疼,原是晏清源早给一把攥住了: “公主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底线,我对你的包容,可不是没有限度的!” 他到底是男人,硬生生给她压了下去,茹茹气得一顿足,恨恨瞪了一眼,这句话,分明也听懂了,看他那个阴沉可怕的脸知道不是玩笑,本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一想秃突佳的交待,忍辱负重似的,从鼻子里重重一哼,拂袖走人。 迎面顶上公主,正气得脑门发昏全然看不见,目中无人地一阵风过去了。 公主欲言又止,却是想和她说话的样子,再一定睛,茹茹牛皮靴子踩得青石板乱响,扬长远逝。 回眸相看,一眼就瞧见了归菀,心里不由一紧,见眼前这两个,论模样,倒真是一对玉人,自己倒像多余的了,公主深吸口气,反而是走到归菀跟前,一看她那伤口,柔声问候了: “陆姑娘,你不打紧吧?” 归菀见她,分外不自在,拿帕子一遮额头,轻轻摇首,也不知该说什么一提裙匆匆逃了。 一时间,只剩晏清源和她夫妻两个,方才攥着茹茹手腕分明震怒的一幕,瞧得清楚,一想他平日风雅带笑的一个人,为了个陆归菀,连仪态也不要了,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处境下,得罪了茹茹,心口就跟被人揪了一块似的。 “郎君心疼陆姑娘,回去再抚慰也不迟,何必这个时候跟茹茹公主置气,把她得罪,万一,她恼羞成怒,给可汗告状,不是给自己平白无故添麻烦?”公主斟酌着措辞,把目光从归菀去了的方向收回来,看向了晏清源。 晏清源已听得满肚子邪火,不好发作,也不想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谈论军国大政,面上寡寡淡淡: “不是为她,公主不是陪着家家的吗?” 被他这么一拒,臊得公主脸上好一阵难堪,连忙把话头换了:“是,妾这就回去陪家家。” 见她眉宇间一下委顿下去,神情怏怏的,被那明晃晃的日头一照眼,不见精神,反倒更显迷瞪了,像是刺痛了眼,晏清源顺势揉了下她肩头: “家家只怕已经告诉了你,她日后回邺城,少不得闹腾,你得拿出几分主母的样子来,她要是再敢胡闹,不许惯着!” 听“主母”二字,倏地落到心坎上去了,立下有几分欣欣然,公主抬眸,像是立军令状似的: “妾记住了,定会防着她别给郎君添乱。”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