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善休闲地靠进沙发里,慢声说,“他四月想搞个南洋美食节,估计是要你去试菜。” 顾西莫名其妙,她心里觉得她和钱小乐以前是仇人,也没有一笑抿恩仇。他怎么就自来熟了,弄的自己好像和他是不打不相识。 她真是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 于是她把电话塞进包里,看向于自善又问道,“那地价,到底谁出的钱。这么大的人情,你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怕什么……”他反问。 门响,于自善去开了门,从秘书手里接过茶,把一杯放在顾西面前的桌上。 他坐下,猛然对上一双大眼睛。 她正期待地望着他,那眼神动人,一如既往带着层摄人的水光,亮晶晶的。他挪开与她对视的目光,走到她身后,开了窗,有风吹进来,他不着痕迹松了口气,找回思路说,“还能有谁,谁心里害怕就是谁!” “钱小乐的叔叔?”她坐在沙发上不动,语气镇定,随后又问,“还有谁?” 于自善站在窗口,顾西身后方,她看头微动,那身后的长发直达腰际,他见过不知多少这种头发长度的女孩,却从未发现,这个长度可以这样“婉约柔雅”。 她等了一会,不见声响,转头来看他。眼中又是那种等待解惑的水光。他一刹间冒出个想法,只希望这谈话被拉扯成无限长才好。 他走回先前的地方坐下,“你觉得还有谁?” 他端起茶,掀开盖子看了看,看那茶尖舒展发出清香,对她说,“你试试,这昨天别人才给我的新茶。” 她看了一眼那杯子,没有动,继续说,“潘厂长说应该还有别人,我想不出谁还会心甘情愿凑这个份子,就算是钟童生,应该都不会同意。” 于自善盖上被子盖,看着她,对上一张动人的模样,他觉得这人显得漂亮,还因为她脑子灵活,和她说话不费力。更因为,她心无杂念,就像这一会,他心里已经沧海桑田,她还捉摸自己的那一点点小烦恼。 他露出笑容,柔声说,“……你不用担心,该担心的是他们。既然你能想到,那就是没有别人!” “他一个人全掏的?”她的语气不可思议。 于自善的心弦又被撩拨,那惊讶而不解的神情,谁会舍得她“寝食难安”? 他复站起来,拿了烟走到窗口,“我在这里抽烟。”这样她就不会转头来看他了。 她端起茶杯,“那你说,我听着。” 他点了烟,吸了一口,远处是早春的绿,一片生机盎然,有清淡的茶香飘过来,他看去她,有一点斜角线的距离,她老实地坐着,背脊笔直,手心端着仿青花的杯子,他一瞬间忽然发现,自己这里待客的茶杯变得异常好看,因为在她手上。 “你别想那么多,该烦恼的是他们……”如同安慰的话,看着她,就那样出口了。 顾西说,“……我怎么能不烦恼。” 于自善在窗外的烟灰缸上弹落烟灰,在他看来,顾西真是一分钱好处没见着,白跟着担心了。 沉声说道,“你置身事外最好。这事……”他又磕了磕烟灰,“想的少的人都幸福,但有时候事情到跟前,就不由他们不去想。就像这事情,开始都觉得是跟着拿内.幕.消.息沾大光。可是……那能改动土地条款的人,得多大能耐,他们回去就得越想越害怕。” 顾西说,“怪不得你那天要那样说。” “钱小乐叔叔那人,我比你了解。”于自善吸了口烟,“他们家有钱,但是毫无结实的背景。跟着别人挣钱也得讲规矩。如果是能挣的钱,人家自己都挣了,凭什么便宜不相干的外人。”他转头,看着顾西的方向,“你说对不对?” 她说,“我当时是想谢谢他帮我们找到了那地方。” 于自善觉得她语气有点懊恼,他笑了笑说,“他这样做多明智。到了赌场还有赌场的规矩。如果手气太好,赢的太多,庄家要不高兴。跟风别人的,看别人买什么,自己也买什么,比别人还赢的多?你说……哪里有那样的好事?”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