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被翟辰气,白天去了局里被那些邪教徒气。 在小屋里被大哥们热情款待一晚上的罗全培,总算老实了,蔫头耷拉脑地交代了不少事。他们这个窝点的主要用途,就是让邪教徒们忏悔献祭的。做错了事,或是亲人做错了事,都需要在神明面前忏悔;需要神明为自己做什么事,则需要献祭。 忏悔和献祭,形式其实是一样的。可以贡献金钱,没钱也可以贡献别的。 “别的是指什么?”方初阳敲敲桌子,提醒他不要含糊其辞。 “这些东西,昨天晚上那些祷告的人还有你那个小弟,已经交代清楚了,你最好说实话。说的不对咱们就慢慢耗着。”小马在一旁威胁他。 “房子,车子,或者……女人。”罗全培缩了缩脑袋。 方初阳深吸一口气:“所以,王竞航、周玉芬、袁小爱给了你们钱,做了献祭?” “周玉芬给的是钱,王竞航和袁小爱的怎么弄的我不知道,他们直接找的星主,”罗全培小声说完,慌忙补充,“这三件事我都没经手啊,我只是知道点。警官同志,我就是好色,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些女的跟我睡都是你情我愿的。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她妈把她领去的,我哪知道她不愿意啊!” “那十万块钱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没骗人钱?”小马又想打他了。 “那是他们自个儿愿意捐的,庙里不也常有香客捐钱吗?他硬要捐给我,我有什么办法。”姓罗的又摆出了无赖嘴脸。 “合不合法,法院会告诉你。根据目前的情况,如果罪名成立,你利用邪教诈骗钱财、奸淫妇女、教唆杀人,判个无期是没问题的。如果查实还有强迫妇女、幼女之类的行为,就可以判个枪毙。”方初阳整理了一下资料,面无表情地告知。 “我可没教唆杀人!我只管收钱,天地良心我没强迫过谁!”罗全培听了这话就急了,“杀人的事都是星主指挥的,我都没跟那些天罚者说过话!” “星主是谁?如果你帮我们找到星主,算你一功,可以减刑。”方初阳示意小马递给姓罗的纸笔。 罗全培看看手里的表格,拿起笔,又放下:“我不知道。” “你是负责收钱的心腹,你会不知道?”小马敲敲桌子。 “我真不知道。”罗全培摆出英勇就义的姿态。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把他送回去。”方初阳站起身。 “哎哎,能不能给我换间号子?”那人立时挣扎起来,哭爹喊娘的不愿意回去。 “不好意思,就剩这一间有空位了。”小马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原则,态度温和地告知。 “哎,我说我说,”罗全培坐回去,把脸埋在手里很长时间,“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不能说。我上头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面还有刚十七岁的儿子,我要是说了,我们全家都活不了。” 邪教的上层,其实是清醒的,根本不信教。他们有明确的目的,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姓罗的不肯供出星主,也绝不是出于信仰,而是怕被天罚者报复。 “你儿子都十七岁了,还向十六岁的小姑娘下手?你要不要脸!”小马推搡了他一下,被小张一把拉住。 “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说的。”方初阳示意外面关了监控。 “副队?”外面的人发出疑问。 “关了监控,视频音频都关了,”方初阳斩钉截铁地说,随着微弱电流声的消失,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沉静,“你现在能说了吧?” 罗全培苦恼地扒了扒头发,沉默地低着头,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哑着嗓子开口:“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人,你们见过。” 老实交代的罗全培不用再回到充满大哥关爱的屋子,被单独关押了。刑警队里陷入了复杂的排除推理讨论。 首先,这个人肯定不是已经落网的五个星使。其他的警方见过的人,王竞航、周玉芬、袁小爱、死者王强的父母、死者李婷的父母、李婷的闺蜜许娇、热心提供各种线索的高雨笙、莫名搀和进来的翟辰…… 相关的人太多了,无从下手。 “高雨笙很可疑,他好像什么都知道。”陈照辉用他那核桃大的脑子努力推理。 “得了吧,自己抄自己老巢,是你有病还是他有病?”方初阳卷起资料揍他脑袋,“现成的证据不知道找,热心市民提供的那个音频里,不是有星主的声音吗?” “对啊!”众人醍醐灌顶,赶紧找出那段音频。 【天罚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 中年男子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浮,世故且狂傲。 “蔡万岱!”那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