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一个狗嫌猫厌的性子,闹腾的全家不得安生,四岁的白淼淼不爱动,每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着稳重的大哥和温柔的二哥回家,最好给她带糕点吃。 直到有一日,二哥带回一个小女孩。 “喏,这是我捡来的小娘子。”二哥下了马车,笑着把拳打脚踢的小女孩抱下马车,塞到白淼淼面前。 两个小女孩靠得极近,面面相觑,两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各自倒映着对面之人的影子。 “好小。” “好黑。” 两个小娘子互看了一眼,竟异口同声开口。 白家二哥笑的前倒后仰,扶着大哥才勉强站稳。 “不是捡来的,我只是迷路了。”脏兮兮的小娘子这才回神,用力抹了一把脸,大声说道,面对两个比自己大许多的小郎君,一点也不怵,就像沙漠里的小狼崽,凶巴巴的,“我阿耶叫李载烈,我哥叫李兴岁,你们快放我回家。” “知道了,已经通知中朗将了。”十三岁的二哥出落得比寻常郎君更挺拔修长一些,懒洋洋弯下腰来,把小娘子提溜回了家里,“下次还敢偷跑出家门不成。” 一侧的白淼淼懵懂地看着两人离开,最后抬头去看大哥。 十六岁的白家大郎君已经在军中历练,身形高大,却不魁梧,还带着少年才有的斯文俊秀,只不笑时格外沉默,一双肖像其母的桃花眼安静垂下。 他弯腰抱起小女孩,寡言解释着:“新到任的中郎将,这是他家的大娘子,偷跑出来,被你二哥捡到了。” 大郎君沉默片刻,又闷闷说道:“与你差不多年岁,秉性不坏,你以后若是无聊,可以找她去顽。” 年幼的白淼淼眼睛一亮。 —— —— 李明霜二十岁的生辰宴办的格外简单,只请了闺中密友,顺便在门口挂上崭新的红布,席面设在女郎的院中,请了杂耍的戏班子热闹热闹。 李家的仆人早早换上新衣服,一脸喜气地打扫着庭院,夫人身边的奉妈妈站在台阶上,一双利眼紧盯着仆人们打扫擦洗。 白家的马车刚入了街口,奉妈妈亲自去门口接人,又遣人去内院通知大娘子。 “二娘子。”白淼淼一下马车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到那张平日里总是板着的脸露出一丝笑来。 “奉妈妈。”白淼淼露出笑来,嘴角梨涡一闪一闪的,显出小娘子的娇憨。 “二娘子来的真早,大娘子应该还未起床,仆让女使先带你过去,正好催我们大娘梳妆打扮。”奉妈妈接过碧酒的位置,亲自把人扶进屋内。 白淼淼笑说着:“我先去拜见大夫人,不知夫人可是有空?” 奉妈妈点头:“夫人天还未亮就起来了,一大早就在准备等会宴会上的席面,二娘若是有空也正好参详参详。” 李夫人原是普通农户之女,前半生的日子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李家发迹后,虽手上功夫清闲下来,但还是不改以前的清贫的作风。 “前些日子听阿霜说您病了,可是好些了?”白淼淼一入内,就看到李夫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裳,面容苍白憔悴,拥着薄披,坐在胡床上,正仔细看着今日的菜单。 “好多了。”李夫人放下手中的单子,笑着起身,“以后可别听大娘胡说了,我这都是老毛病,就她整日紧张兮兮,还劳烦二娘大冬日亲自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白淼淼一向讨人喜欢,笑起来时只觉得天地欢喜,天真烂漫。 “阿霜是关心您,我也是关心您,怎么会是白跑一趟呢。”白淼淼快走几步,迎了上去,伸手搀扶着她,把人送到一侧的罗汉床上,“这是我特意找的燕窝,很是滋补,您作羹熬粥都是可以的。” 李夫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常年跟在阿耶身边,一年见不到几次面,女儿虽陪伴左右,却是一个毛躁性子,整日舞刀弄枪,性子大大咧咧,闹腾起来满府上下都受不了,十足十的泼猴,如今见了白淼淼如此乖巧,忍不住满眼欢喜。 “你看看食单上的东西可喜欢,若是还想吃别的,一定要直说,我让人去买。”李夫人捡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