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焘冷眼斜睨二人,把手中酒杯转得飞速:“这畜生,只有太欢池里有么?” 负责捕蛇的掌事内监胆战心惊道:“不敢欺瞒王爷,甘泉宫上上下下一十八个汤池,一共搜出六条蛇!” 云溪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竟有这么多?” 掌事女官咬了咬牙,突然叩首求道:“今日之事,全是辛夷疏于管理所致,还请王爷给奴婢三日时间,奴婢一定查出是何人所为!” 云溪目光微微闪动,突然问:“你是想保住合宫上下的性命?” 掌事女官闻言眼帘微动,似乎有些讶异:“既然王爷王妃没有大碍,只需奴婢二人陪上性命即可,又何需那么多人陪葬?” 云溪又问:“乐平王妃刚刚被蛇所噬,现下如何?可有太医看过?” 掌事女官吃了一惊:“乐平王妃被蛇咬了?” 然后,方觉自己失态,愁眉苦脸道:“乐平王妃走时面色发青,捂着肚子直叫痛,王爷说是王妃下面见了红,马上要生了,甘泉宫没有产房和稳婆,王爷抱着王妃匆匆上了马车,并未说王妃被蛇所噬。” 云溪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不是才七个多月?” 他随即与元焘对视一眼,猜测杜芊月脸色发青多半是由于蛇毒发作的缘故,至于为什么突然早产,则很可能又与蛇毒突然发作有关。 想了想,她目光回落在掌事女官身上:“刚刚你说给你三日时间,可是怀疑什么人?” 掌事女官神色凝重:“奴婢确实怀疑一人!” “因为怕皇上随时过来,甘泉宫每日卯时(早5-7点)换水,池中若有异物,一定会被捞出。而奴婢怀疑的那人,入宫前曾以捕蛇为生。眼下她虽然不在甘泉宫当值,却又对这里情况了如指掌,巧的是今日晨间,她正好也曾来过一次!” 云溪想了想,对元焘道:“可有办法拖延几天?” 元焘皱眉道:“此事瞒不下来,本王最多给你们三日时间。” 两人回府后,均知深知今日之事必有幕后主使暗中谋划,如不能顺藤摸瓜查出一些线索,恐怕总难免寝食难安,便把书房门紧闭,秘密商议。 元焘向云溪眸光闪烁:“你认为会是谁?” 云溪没有马上回答,低头沉吟。 片刻后,反而盯着元焘眼睛反问:“小小的甘泉宫,一日之内驾临了两名皇子,且又都是皇上的心尖宠、将来最有可能被册为太子之人。王爷以为,又会是何人野心这样大,妄想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两名皇子?” 两人对视一眼。 元焘指指书案上纸笔:“你我二人各书一个名字,看咱们所想是否一致?” 云溪闻言却把白纸搁在一旁,素手执笔,笔锋染墨如舞游龙,顷刻间就在手心写了一个“宣”字。 待写好去看元焘时,见他也是落笔极快,寥寥数下,却在掌心写了两个字“朱提”。 两只手心摊开摆在一起,一个覆着薄薄硬茧孔武有力,一个白皙柔嫩纤纤素若柔荑,却是一个动作两般风采,自有一番和睦。 云溪目光落在“朱提”二字上,秀眉微蹙:“妾身写的这个‘宣’字,很好理解。宣王聪慧敏锐,才华谋略不弱于人,本也是太子之位的上上人选,然则因为其母妃出身不高,屡屡不受重视,故而才名不见经传。” “若是王爷和乐平王同时遭遇劫难,诸皇子角逐太子之位,怕是也唯有宣王元安胜算更大一些!” 转而,云溪目光微挪,落在元焘掌心两个墨字上:“不知王爷所书‘朱提’,又是为何?” 元焘稍微沉吟,告诉云溪:“朱提王元悦,是我的堂叔,性格孤僻怪异,狠毒阴戾。他一直记恨当年西狄大兵来犯时,皇祖父率兵北退阴山,却命他父王元虔镇守平京,累其殒命。这些年来一直不□□.分。” “原来如此!”书案上有湿布,云溪顺手抹掉手心字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