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剑眉微皱,喉结难耐地轻滚了滚。 “本侯想怎么样?”他揉捏着裴玄霜柔软的手指,“对你,本侯向来不做他想,只盼你能从善如流,改过自新,好好待在本侯身边。” 裴玄霜心中暗笑一声,望着谢浔不说话。 谢浔察觉到对方与自己的较量,沉了脸,喑哑地问:“你能吗?历经种种,你可想明白了?” 那张俊美且极具压迫感的脸越来越近,宛若一座寒气凛凛的雪山缓缓逼近了她。裴玄霜屏住呼吸,答:“想明白了。” 谢浔一顿。 “真的?”他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她真心实意地答。 谢浔用力地在裴玄霜的手背上一捻,然而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很好……”他摩挲着那道被他捻出的红痕,“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本侯自会对你加倍宠爱,让你在沛国呼风唤雨……” 说罢,一手穿过裴玄霜的腋下,一手拢起她的双腿,将其打横抱起,朝卧房走去。 红帐如霞云而落,遮住窗外柔和的阳光。 裴玄霜闭起双眼,由着自己身如浮萍,起起落落。 许是满意于裴玄霜尚算恭敬的态度,许是顾及着她身上的伤,今日的谢浔格外温柔。 他对她倍加怜惜,动作轻如羽毛,不为征伐,只为取悦她。裴玄霜起初还受得住,忍到最后终是红了眼,攥紧了濡湿的云枕。 她便是再狼狈,再不堪,也绝不允许自己在谢浔怀里动|情。 便伸出手,勾紧了谢浔的脖子,凉凉扫了他一眼。 只一眼,便要了谢浔的命。 那双冷冰冰的眸子里明明没有什么浓情蜜意,却因那薄薄的水雾和殷红的眼底而变得妩媚勾魂,裴玄霜有没有怎样他不知道,他却在瞬间丢盔弃甲,恨不得化身为火,将他二人一起焚烧殆尽…… 久违的欢愉之后,裴玄霜累晕在谢浔怀里。 谢浔望着躺在他怀中安心入睡,一动也不动的裴玄霜,心难平静。 明明如愿以偿地折了她的傲骨,断了她的爪牙,为何到头来,不安烦乱的人会是他。 莫非她真的在默默筹谋着什么计划?可仅凭她一人,还有孙婉心那些不入流之辈,又能商议出怎样的妙计?又怎么可能斗的过他? 如此想着,谢浔便又安心了许多。 她想折腾便接着折腾去吧,总之,她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谢浔微微一笑,抬起手,在她湿润的额发上撩了撩。 她似乎觉得有些痒,皱着眉躲开了谢浔的手,接着几不可闻地呓语了一句:“伏蚺……” 谢浔浑身一震,手僵在裴玄霜的额上。 拂然?拂然? 她为何会在睡梦中呼唤拂然。 拂然…… 那是,他的字。 第035章 发疯 谢浔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浓黑的眸子眨了眨, 眼神中几分惊喜,几分不解,几分疑惑。 她真的是在叫他吗? 可是, 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他的表字? 这个亲昵的称呼,除了他的至亲好友,无人知晓,他及冠之后, 更是甚少有人称呼他的表字。 拂然……她到底是如何得知, 他叫谢拂然。 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听错, 谢浔轻轻俯下身,凑在裴玄霜的唇边问:“你说什么?” 睡梦之中的裴玄霜皱着眉心, 纵然双眸紧闭, 却依旧流露出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伏蚺……” “快、快跑……” 谢浔瞳孔猛地缩紧, 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确确实实在叫拂然。 她在梦里让他跑, 莫非,她做了噩梦? 噩梦中的她,居然是关心他, 保护他的。 谢浔愈发的不安疑惑起来。 他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裴玄霜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比谁都清楚。除非这女人将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否则的话,绝不会做出清醒时恨他入骨,梦境中爱他至深这般割裂的事。 可如果她呼唤的人不是他, 那她又在想着谁?念着谁?记挂着谁? 一想到裴玄霜心心念念的人实际上另有其人,谢浔胸腔之中瞬间炸裂, 仿佛被人在肺管子上狠狠割了一刀。 “裴玄霜?”他忍无可忍地叫醒对方, “你醒过来, 你看着我!” 陷在噩梦之中的裴玄霜打了个觳觫,睁开眼,猛地醒了过来。 没有硝烟与战火,没有凶恶残暴的追兵,没有尸山血海,展现在她眼前的,只有一方密不透风的红色床帐,一条绣着戏水鸳鸯的锦被,以及一张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脸。 她梗着脖子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终是泄了气,放松了身体躺回在云枕上。 就在刚才,她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