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此一人。 眼前只余此人,天地之间也只余此人。 即便一套剑法出毕,沈峤立身站定,宇文诵的眼前也还残留着方才的景象,久久挥之不去。 晏无师含笑:“阿峤于剑道上,可谓出神入化,得宗师之境了。” 沈峤莞尔:“多谢晏宗主抬爱。” 他舞剑自然不是为了博得晏无师赞赏,而是为了十五和宇文诵二人:“你们是否有所得?” 十五讷讷道:“恕弟子口舌笨拙,只觉心潮澎湃,好似有许多东西要从胸口涌出来一般,但若要描绘,却描绘不出来。” 沈峤温声道:“不要紧,谁也不可能看一眼就能立地成佛,你慢慢领悟,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 十五恭声应是。 沈峤又问宇文诵:“你尚未入门,这些天只练了一点打坐养神的功夫,说不出来也不打紧的。” 宇文诵:“心中实有千言万语,唯寥寥数言可蔽之。” 他说话素来是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沈峤觉得好笑:“哪数言?” 宇文诵:“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这是《洛神赋》里歌咏洛神美貌的。 沈峤:“……”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不能不说,宇文诵的确捉住了沧浪剑诀的一丝脉络,那便是“胸有气象万千,剑下轻灵飘逸”。 由这一点来看,宇文诵的确比十五资质要强一些。 晏无师无声冷笑:“他半点习武根基都没有,念《洛神赋》不过是见色弄巧,这样的天资若是用在口舌上就浪费了,还是让本座来好好打磨打磨他罢!” 说罢不等旁人反应,便一掌压在宇文诵肩膀上,后者啊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跟着往下一沉,然后他上半身的穴道就被点住了! “晏宗主?”宇文诵目瞪口呆,维持着被迫扎马步的动作,完全动弹不得,最惨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做错了。 晏无师见沈峤张口欲言,似笑非笑道:“对师父出言轻佻,便是在浣月宗这等你们视之为魔门的地方,也要以罪论处,阿峤,你教徒弟这样温柔,可不得由我来帮你教教规矩。” 沈峤板着脸:“晏宗主总算不与我抢徒弟了?” 晏无师慢悠悠道:“为了他的性命着想,还是不抢了,不然本座怕收徒第一天就要辣手杀徒了。” …… 见面第一天,除了沈峤和十五之外,没有人见到晏无师是如何对待宇文诵的,所有碧霞宗弟子都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与传说截然不同。 但第二天,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众弟子出早课,一并在门派广场上练武切磋,晏无师负手站在旁边,哪怕是岳昆池或赵持盈亲自演示,他都能挑出毛病来,附送轻飘飘居高临下的语气。 碧霞宗弟子心有不满,主动上前挑战,毫无意外被他一个个打翻在地,最后连赵持盈和岳昆池都败在他手下,等到晌午沈峤闭关结束之后,听说风声赶过来,晏无师已经将碧霞宗上上下下都挑了个遍。 当然,以晏宗主的能耐,要把人家门派灭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你堂堂一位宗师级高手,不找旗鼓相当的对手切磋,主动上门欺负人家小门派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为了找点成就感,让自己身心愉悦罢? 若不是有沈峤在,碧霞宗几乎要以为这人是来砸场子的了。 沈峤面对一地的残兵败将,只能苦笑向赵持盈道歉。 赵持盈倒还大气,反是摆手笑道:“晏宗主只是看我们武功不济,出手指点罢了,能有这样的机缘,碧霞宗高兴还来不及。” 她这一说,众人也觉得好像的确是如此。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达到掌门的武功高度,更别说望晏无师的项背了,人皆有向往强者之心,能与晏无师交一回手,别说是被打受虐,就算是身负重伤,也算值了,不负在武道路上的这一趟。 这个想法一衍生,众弟子看晏无师的眼神,由方才的畏惧不满,顿时就变为敬畏向往了。 岳昆池正捂着手臂感叹师妹的确有掌门风度,便听旁边有人幽幽道:“暗自倾慕了十几二十年,却始终不敢开口表白,这种滋味如何,本座从未体会过,还请赐教。” 这一声仿佛一支心箭,直接射入自己深埋内心的隐秘之处,听得岳昆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