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眉心一拧,颇为不悦道:“老爷,汐朝是咱们赵府唯一的嫡出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 不心疼她, 我还能心疼谁?赵苑, 赵苑,你到是个好爹!成日里把赵苑挂在嘴边!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让二房平白看咱们府上的笑话!” 赵老爷素来畏妻,见赵夫人如此,当下更是不敢再多提几句,只好赔笑着,宽慰一二。 “我这不是担心夫人的身体,怕夫人生了寒症……来,你们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拿斗篷给夫人披上!” 立马有小丫鬟垂头应是,下去取斗篷了。 赵夫人心里堵着一团火,暂且按住不发作,只偏头对着左右道:“去,让小厨房煨着鸡汤给大小姐留着,再把那道火腿煨猪蹄给老爷送来!” 赵老爷坐在房里就听见了,搓了搓手,砸吧砸吧嘴道:“还是夫人好啊,发妻发妻恩爱夫妻,可比外头那些女人好多咯!” 他遂起身,背着手踱步至门外,上手就要揽赵夫人的腰。被赵夫人微微错身躲开了,她道:“老爷大病初愈,身体肯定还不爽利,赶紧进屋里头喝酒吃肉去罢,我在这儿等我们家汐朝就成了。” 赵老爷也微微有些恼了,嚷嚷着:“你看看你,汐朝能出什么事?你就不能巴望着她点好,非得让她出点事儿才行?我瞧着定是汐朝在外头贪玩,拉着赵苑不肯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我可跟你说啊,赵苑可是文曲星下凡,以后是要给咱们赵家光耀门楣的,你可别为难他!” 他又侧过身子,自言自语道:“嘿,我就不信能出什么事儿,这要是真出事儿了,我往后就不叫赵弈了,就改名叫赵杀猪……”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绮月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跑进来,满脸慌张道:“夫人,老爷!不好了!小姐和少爷回来了!小姐满手都是血,少爷好像是受伤了,正往梅院去呢!” 赵夫人一听,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幸好被身后的丫鬟扶住,这才不至于失仪。 “快!去请大夫过来!管家呢,快去请啊!来人,扶我去梅院!” 丫鬟们一阵慌乱,连忙扶着赵夫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往梅院去。赵老爷落在了后头,摸着后脑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随身伺候的小厮从旁小声道:“老爷,您要改名啊?要不要奴才去请观里的风水大师,算个好日子再改啊?” 赵老爷气得两抹胡子一翘,对着小厮的脑袋拍了一巴掌:“糊涂东西!还在这杵着干嘛?还不赶紧在前面开路!” 这小厮被打的冤枉,捂住脑袋,苦歪歪道:“老爷,开路去哪儿啊?去哪位姨娘那里啊?” 赵老爷怒踹了一脚,大声骂道:“滚!” 梅院。 院子里灯火通明,丫鬟换了一波又一波,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了出来。赵汐朝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一直站在门外守着。赵苑是男子,又是她名义上的继兄,这种时候去屋里看着,反倒不好,容易落人嫌话。 她在外面惴惴不安,生怕赵苑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如今傅青和明小侯爷都在咸州,若是哪日回了京城,提及了赵苑一二,难保傅家不会立即从京城杀过来。 眼下,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盼着赵苑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她是没什么大福分的,今生只能依靠自己,顺带依附赵苑,摆脱赵家前世满门抄斩的厄运。 赵夫人心里一直悬着赵汐朝的安危,一路加紧脚步,生怕女儿出了什么事。她一脚才踏进院门,伸出一只手,大声唤道:“汐朝!” 赵汐朝浑身一个激灵,回转过神来,几个箭步扑在了赵夫人怀里。 “娘!” 赵夫人摸索着汐朝的脸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急声询问:“汐朝,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怎么手上这么多血!” 汐朝摇了摇头,哽咽道:“娘,女儿什么事都没有。身上的血全是赵苑的。书架倒了,他为了护住我,自己被书架砸伤了头,流了好多的血!” 听闻赵汐朝无事,赵夫人大松了口气,可听到后半句,心又莫名的提了起来。 到底是个好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书架砸伤了呢! 赵夫人连声吩咐丫鬟们准备,生怕止血用的棉布不够,让管家去上房多取一些过来。还让人抱来棉被送进房里给赵苑盖上。又让人去上房支银子,不管多贵的药材,一律都挑最好的。实在寻不到,去二房的药材铺子里买。 赵汐朝深知赵夫人平日里极其厌恶与二房来往,眼下为了保住赵苑的命,也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