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几个堂兄是游手好闲了些,可本性不坏的。就是二叔二婶不肯好好教,日后再大些,会有长进的。” 赵夫人摇头叹惋道:“咱们整个赵家也算得上是人丁兴旺。可要说有出息,竟然都比不得过继来的。那个赵苑啊,我从前一见他,气都不打一处来。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到让我瞧出他的品性来,是个好孩子啊!” 赵汐朝眉眼带笑,道:“那是自然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也十分有长进呢!” “你啊,以后若是要嫁人,还是得嫁个老实本分的。咱们家又不缺钱,也不必计较什么门当户对。最好是招个上门女婿,日后家里也是你当家。看他敢欺负了你去!” “娘!您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啊,怎么就提这个了!”赵汐朝嗔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询问道:“我听管事的说,赵苑托人从京城里送东西来了,娘,咱们也备点回礼吧?” 这事自然不消赵汐朝提醒,在礼节方面,赵夫人深谙此道,自是派人加了一倍的量,特意挑了咸州的风味吃食,还加了几株千年人参送去。 才至下午,老管家突然进来传报,说是知府府上的管事登门拜访。眼下赵老爷出海做生意去了,赵夫人遂出去应付一二。 哪知去了半个时辰还未回来,绮月慌慌张张的打外头进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摔门槛上了。边上的小丫鬟立马过去扶她,嚷道:“绮月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呀!” 赵汐朝恰好正在上房坐着,手里捏着银制小剪刀,同丫鬟们在一处剪纸花。闻声往外头望去,见绮月煞白着脸,眼角还渗着泪花,心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哆嗦。 绮月道:“大小姐!您快去前厅看看去吧!知府府上来的管事口口声声说是与咱们府上订有婚约,还带人抬来了彩礼!夫人大怒,在前头跟那管事闹上了!” 闻言,赵汐朝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小剪刀往桌面上重重一拍,怒道:“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能!居然敢来我家闹上了!” 她偏头冲着左右道:“走,将府上的家丁都给我带上,我到要看看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一阵人提着棍子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前厅去,赵汐朝走在最前面,绷着一张小脸,走路带风,一眼就瞥见了院子里摆的十几只箱笼。上头还贴着大红色的喜字。 她蹭蹭蹭走上前去,一把将喜字揭了下来,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这才踏进门槛,一眼就瞧见赵夫人赤红着眼,正怒气冲冲的同知府家的管事争论着。 那管事一见赵汐朝的面,立马眼睛一亮,丢下赵夫人走上前来,一鞠到底,笑容满面道:“小的见过赵小姐。我奉了知府大人之命,上门给我家大公子提亲来了!” 他说着,对着身后摆了摆手,立马从后面扭出一个头戴大红花的媒婆来,粉白的大脸,唇边还长着一颗黑痣。满脸精明的打量了赵汐朝一遭,捏着嗓子笑道:“哎呀,好俊的姑娘,就可惜了是商贾家的女儿。这日后嫁到知府老爷家里,可得收敛着这泼辣脾气。跟着我们大公子啊,可是你们家高攀了呢!” “我呸!”赵夫人一把将赵汐朝圈在怀里,怒声骂道:“哪里来的低贱婆子,敢对我女儿指手画脚?哪里来的滚哪里去!这个亲事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 “答不答应,这可由不得你!”管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展开举在赵夫人眼前,指着上头的字道:“这个字儿,你还认得吧?还有这个手印,你仔细看看!” 赵汐朝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她抿紧唇,伸手要将宣纸夺过来。被管事率先察觉,又重新贴身藏了。他背着手,摇头晃脑道:“这上头可是说了,赵老爷欠了知府老爷一株冬霜草,若是一月之内还不上,就将赵府的嫡出女儿许配给我们家大公子!” 闻言,赵夫人脚下不稳险些摔倒,赵汐朝一把将她娘扶住,这才偏过头来,咬牙道:“我怎知这上头写的是真是假?你莫不是觉得,随意找人按了个手印上去,我便会相信吧?” 管事嗤了一声,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距离一月之期还有十日。听说赵老爷带人下海去了东瀛。这世间人人都知,这冬霜草有价无市,只有东瀛才有。你说说,海上这一阵子又不太平,赵老爷若不是下海寻这冬霜草为何要冒这番险呢?” 赵汐朝冷哼一声,伸手招来了家丁。管事惊道:“你干什么?我可是知府大人府上的管事!”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