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薄汗,居然是打累着了。傅青气得恨不得一脚踹这人脸上,这到底是从哪找来的大傻子,下手连个轻重都没有! 他又自艾自怜的掉了几滴猫泪,心想自己这回总算是栽大坑里了。从前他惹了乱子,都是往明国公府跑来着,明连身体不好,每每往他身后一躲,天王老子都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了。 傅青刚要松口气,吐了被角不由自主就小声“嘶”了一声,哪知那家丁人都要踏出门槛了,一听立马转过身来,拎着棍气势汹汹的折回身来。傅青眼睛一睁,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床角蠕动,被人拽了两腿硬拖到床边,身后立马像炸了锅似的。他使劲昂着脖子,刚要鬼嚎一声,立马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咬着被角,呜呜呜的开始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总算是朦朦亮了,家丁推门进来,自顾自的替傅青松了绑。傅青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动动手指头都疼,他缩在床角,有气无力道:“快……快去找我堂兄来,快去找他,快啊……” 家丁挠了挠头,这才转身出去找了。不消片刻,外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被子微微往下一陷,一道白影儿就落在床边上。 傅青耷拉着眼皮,勉强露出一丝缝儿,哀哀道:“啊,我这是见着鬼了?我肯定是被人打死了……” 闻言,傅言眉心一蹙,待瞧清傅青的惨状之后,就连最后一丝火气也消了。可他又不愿意轻易原谅,遂绷着一张俊脸,出声唤来下人去请大夫过来。 傅青素来做事荒唐惯了的,在家也是个小霸王,什么时候也没受过这罪。他迷迷糊糊中,又想起赵汐朝活生生的被人打吐血了,这才深有体会一般,更是心怀愧疚。他原是心疼明珞骤然失去父亲,又不得自家堂兄喜欢,心烦意乱之际,正好在府门口遇见了山竹,说是咸州八百里加急,寄了书信过来。 他就跟被鬼上身似的,鬼使神差的骗山竹说,自己拿去给傅言。事后往自己怀里一揣,就藏起来了。 如今,他这坏事也干了,人也差点被他给害了。在明珞那里没讨到好,反而被自家堂兄给记恨上了,就连阿朝今后也不肯理他了。傅青这眼泪簌簌往下落,他如今也不算小了,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公子,哪个不是把流眼泪当成耻辱。可他今个儿偏偏就在傅言跟前流了,怎么都止不住。 傅言轻轻嗤笑一声,垂眸问他:“你哭什么?要哭也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哭。” 傅青哼哼几声,低声啜泣道:“这绑也绑了,打也打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是不是只有我立刻就去死,你才肯原谅我?” 傅言手指在床沿上,轻轻敲了敲,淡淡道:“你到是觉得委屈了?你若好生在屋里躺着,谁能去打你?” 闻言,傅青往床上揣了两拳头,委屈道:“我哪里不老实了!我就小声哼哼几声,那大傻子就进来打我!他一打我,我肯定就要出声!我一出声,他还来打我!我长这么大,我爹都没打过我!我……我……我怎么不委屈啊,我委屈死了!” 傅言单手捏着傅青的下巴,将他脸扳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瞧,似乎要将他脸上烧出两个大窟窿。却听极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 “我跟你说,这都是你自找的。以后你还可以再试一试,你大可以回京之后去祖母那里告状。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傅青撇了撇嘴,道:“不公平,明明我也是家里的孩子。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不喜欢我。从小我就是家里的惹事精,出了事儿都是躲到明国公府,我同明连和明珞感情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傅言叹气,恰好大夫过来了,就让开了位置,立在一旁守着。那守门的家丁诚然是个憨傻的,下手连个轻重都没有。傅青这回也算是得了教训,今后大约是不敢再犯的了。 敷过药,傅青耷拉着眼皮,精神也不太好,见傅言起身要走,赶忙从后面扯住他的衣袖,着急道:“堂兄,堂兄!” 傅言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爪子痒?” “不是啊!”傅青道:“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替我向阿朝说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只是想晚几天再把书信给你,我没想到居然会出这么大的事。我……” 傅言抬手将他的话打断,缓声道:“青儿,你也不小了,以后做事别总按着性子来。我跟明珞之间的事,你以后别再插手了,我的事儿,你不必操心。赵家对我有恩,我必是要报答。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我也不妨跟你说清楚。我此次来咸州,就是要把汐朝接走。与其看她在咸州受人欺凌,不如跟在我身边,日后纵是危机四伏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