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弄错了,我方才在慈宁宫出来,正准备回宫。”沉樱忍气吞声,别看她是一宫娘娘,可这绵福却是位置最低的,若不是赫连铖并无太多妃嫔,便是喊个“娘娘”都是抬举了她,哪里还能与这当红的内侍来计较。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娘娘是看见皇上前边,一心想要去追呢。”那内侍朝沉樱弯了弯腰:“娘娘好些走,这路面滑,若是不当心,恐会容易摔跤。”末了他又添上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娘娘,不必强求。” 沉樱气得怔怔的站在那里,全身打颤。宫里这般宫女内侍,跟樊府的那些丫鬟婆子一般,最是会捧高踩低,看着慕瑛得宠,一个个都眼巴巴的朝映月宫张望,见到自己不但不恭迎反而还要踩上几脚,真是让她意气难平。 她盯住那些人的背影,心里的那丝恨意渐渐的积聚了起来。 这全是因着赫连铖,因着慕瑛,若是没有他们两人,自己如何会落到这般地步! “娘娘……”绿竹有些惊骇,见着沉樱那张脸不断的变幻着神色,有些狰狞。 “走,回去。”沉樱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心冷如灰。 她现在已经不对赫连铖再打指望了,她不再想着他会来临幸自己,也不再想将一颗火热的心贴着过去——她恨他们,她要看着他们痛苦,她才会觉得心里头高兴,才觉得自己受的羞辱都得到了偿还。 天上开始慢慢的飘起了雪,开始还只是一点点的雪粒子,才下了一阵子便转成了雪花,不住的从深蓝色的夜空飘零,慢慢的坠落到了地上。当赫连铖回到映月宫时,已经是鹅毛大雪,黑色的狐裘上粘着一片片白色的雪花。 “瑛姐姐,我将皇兄给你送回来了。”赫连毓站在走廊那里,朝寝殿方向喊了一声,见赫连铖朝他看了过来,这才忽然醒悟:“皇兄,我又忘记了,自然该是喊皇嫂的。” 慕瑛由小筝扶着从寝殿里走出来,见着赫连铖赫连毓两兄弟站在走廊下边,柔柔一笑:“怎么就回来了?时辰还早。” 赫连铖朝她走近几分,吐着酒气:“瑛瑛,我想回来陪你。” 他的话里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慕瑛一愣,朝赫连铖看了过去,见他脸色有些古怪,一张脸红得不大正常,再看看赫连毓,也是这般模样。 “你们俩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脸就红成这样?”慕瑛摇了摇头:“皇上,切忌不可贪杯,酒这东西,对身子没好处,适当饮用还可,过度就不好了。” “我就知道瑛瑛最关心我。”赫连铖将脸凑了过去,毫不顾忌的在慕瑛脸上贴着擦了两下,笑嘻嘻道:“我最喜欢瑛瑛这般关心我了。” 他小的时候,母亲贺兰中式去得早,让他心里空落落的一片,先皇对他不闻不问,即便是太皇太后,也是因着他是皇长子这才看重了几分——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俗话早有这般流传。 他的心里,一直空缺了那么一大块,希望有人来关心他,能用温柔的话语来对他,而这一切,慕瑛恰好做到了,她的出现,让他觉得这一辈子有了希望。慕瑛越是劝谏,他便越觉得温馨,因着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是全心全意为他打算的。 “皇兄皇嫂,你们也不知避避嫌,我还在这里呢。”瞧着两人亲昵,赫连毓越发心火旺盛了起来,身子颤了颤:“皇兄,我可否借了这里的净房给我沐浴更衣?” 赫连铖看了赫连毓一眼,哈哈大笑,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拖着到了雪地里:“毓弟,我来帮你沐浴。” 在赫连毓还没弄得清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赫连铖弯腰捧着一堆雪往赫连毓脖子里灌了去。赫连毓嗷嗷的叫了两声,纵身跳了起来:“皇兄,你这又是为何?” “毓弟,皇兄是在帮你去火。”赫连铖的手抓着冰凉的雪,心里那种说不出的冲动慢慢的在消褪,这冷与热相克,想要去火,必须用凉的东西才好。现儿大虞天寒地冻,随处都有能去火的好东西,赫连铖弯腰又捧了一捧雪:“毓弟,你且别动,皇兄给你去火。” 赫连毓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来:“皇兄,要不要我也帮你去一去这满身的火气?” “不必了,皇兄自有把握,只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