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回了公寓,先前值班的两个保安都不在,换了人巡夜,七栋一楼大厅明显被处理过,恢复了用电。她没有见到时瑾,便用备用的钥匙开了他公寓的门,冷冷清清,毫无声息。 兴许,他在飞机上。 “汪。” 博美从阳台探出一个脑袋来,又叫唤了两句,嚎得特别凶。 姜九笙开了灯。 博美看清了人,立马从窝里爬出来,欢欢喜喜地跑向姜九笙。 她蹲下。 它扑到她身上去,抬起两只前蹄搭在她膝盖上,一边拱一边撒娇:“汪~” 姜九笙好笑,这狗狗倒通人性,她没来过几次,却这么会认人。起身,去给它倒了一点狗粮。 姜博美很兴奋,吃得特别欢,狗尾巴甩上天,吃两口,朝姜九笙傻乐两秒。 她揉揉它的脑袋。 “博美。” “汪。” 姜九笙问它:“你爸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汪。” 自言自语似的,她轻叹着:“我好像怎么都看不透。” 姜博美抖毛,一个劲儿地抖毛,然后扯开嗓门。 “嗷呜——嗷呜——” 如果博美学会了人话,它一定要坚定又坚强地告诉它妈妈: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可吓狗的爸爸,吓得它几次都差点没了狗命,还好,是它足够坚强与勇敢才能一路挺过来。 警局。 这个点,照理说警局除了值班人员应该没其他人了,可就是这个点,一股风把局长都给吹来了。 杨局长快五十了,啤酒肚很大,保养得还算不错,笑起来脸上有两条褶子,从审讯室拿了份文件,然后亲自去了接待室,收了收肚子,恭谦了几分。 “徐公子,还要麻烦你在这签个字。” 这徐公子,自然便是徐青舶,从他从医之后,倒是许久没有听人这么称呼了。 签了字,徐青舶往椅背上一趟,拖了拖语调:“杨局长。” 杨局长头皮发麻,赶紧陪笑:“徐公子请讲。” “家父那里,还希望杨局长帮忙瞒着点。”徐青舶笑得像个浪荡公子爷,“要是让家里老头子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顿训。” 杨局长也是个人精,这种事哪里没见识过,高官权贵们的面子自然不能拂,连忙点头应下了:“徐公子放心,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惊动徐部的。” 徐家那几位,各个都是日理万机的。 “那就谢过杨局长了。” “徐公子客气了。” 徐青舶见到时瑾的时候,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审讯室里,双手交叠放着,面前放了一杯水,他处之泰然。 这姿态,当来警局喝茶吗? 已经快十二点了,连续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三更半夜都没消停,徐青舶有小脾气了。 他问时瑾:“怎么不给秦家打电话?” 时瑾神色淡淡:“报你的名字会更省事。” 这倒是,中南秦家就是再家大业大,在江北,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人已经送去医院了,伤得不轻,律师会出面调解,你准备好足够的赔偿金应该就没什么问题,直接走私了的流程就行。”徐青舶坐到时瑾旁边的位子,继续说,“你公寓那两个保安收了钱,知道怎么做,监控也确认过了,没问题。” 时瑾说:“谢谢。” 这就没了? 徐青舶抬手,搁在审讯桌上,敲了敲:“我看过警方的笔录了,里面有医院出的报告,”他看向时瑾,对方侧着脸,眼神都没给,徐青舶有点恼了,“姜九笙走后,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头骨破裂,还断了一根肋骨,全身都是伤,虽然不致命,可光看照片他这个医生都觉得瘆人。 时瑾并不回答。 徐青舶坐直身体,没了半点玩味,他正色,很严肃的语气:“如果不是姜九笙走之前叫了保安过去,你是不是要活活打死他?” 时瑾摇头。 “那你还往死里打!” “他伤了她。”时瑾抬眸,漆黑的瞳,深邃而平静,“若不让他尝够苦头,他还会再去找她。”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姜九笙,要给她永绝后患,所以就这么下狠手?! 徐青舶哑口无言了半天,骂了句:“那你丫也不用下那么重的手,要真失手打死了,你看我捞不捞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