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虚弱,一天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 莫冰回了一趟家,再回医院,护士来跟她说,病人一直在找她。 她刚进病房,林安之就立马坐起来,一双幽深的眼盯着她,定定地看着,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那刚来她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孤僻防备的同时,又矛盾地依赖着。 莫冰走到病床前。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目不转睛地看她。 十四岁的林安之,眼神总是很孤独,又荒凉,只有对她的时候,会多一点点生气与鲜活,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是这样如履薄冰地看她。 莫冰坐下:“我为什么生气?” 他想了想:“因为我没给你写暑假作业。”很快,又说,“你拿到医院来,我给你写。” 与那年车祸一模一样,他明知道她是装眼睛痛,最后还是在医院熬了几个晚上,把她的暑假作业写得工工整整。 莫冰觉得好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心里酸酸涨涨的:“现在不用写了。” 林安之曲解了她的话,眼神一下子就颓了,嗓音都低了很多:“你要送走我吗?”不等莫冰说话,他眼里的渴求越来越浓,带着不确定的讨好与谨慎,他说,“住院的钱,我会赚了还给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他在莫家的前半年里,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怕被送回孤儿院,所以总是战战兢兢。 莫冰凑近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像十四岁吗?” 他茫然失措地看着她,手抓着被子,攥得紧紧的。 “林安之,我们都长大了。” 说完这一句,莫冰是准备与他摊牌的,可话才刚到嘴边,林安之就抓住了她的手:“别把我送走,我会听你和宁姨的话。” 她彻底哑口无言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十四岁的林安之,只用一双眼睛,就能让她心疼得缴械投降。 时瑾下午有一台手术,结束后,天都已经黑了。 姜九笙在办公室等他,刚在躺椅上小眯了一会儿,懒洋洋得不愿意动,睡得有些热,把毯子掀开:“林安之失忆了。” 时瑾没说什么,帮她把毯子盖回去。 她还有点困顿,许久才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他只记得十四岁的莫冰。” “也好。” 别人的事,他兴趣不大,俯身去亲她。 姜九笙把手拿出来,搂住他的脖子,思绪跑得有点远了:“时瑾,如果是我,把你给忘了,你会怎么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