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被别人抢去的。 他又伸手,颤抖着去摸尸体血肉模糊的脸,纸白剔透的手指,沾上了血,从眉骨一寸一寸往下。 骨头被烧损了,他摸不出来…… 身体晃悠,跌坐在了地上,他低头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唇角一丝殷红渗淌出来。 他松开紧抿的唇,叫了一句‘笙笙’,身体摇摇欲坠,咳了两声,呕出一大口血出来。 “六少!” 站在车旁的男人伸手去扶他。 时瑾募地抬头,一双瞳孔猩红:“她出事了,你们在哪?” 男人叫阿进,连同他,一共有八个人,都是时瑾安排在姜九笙身边的随行保镖,与秦左不同,她在明,他们在暗。 阿进垂眸,冷风阵阵刮过,他头上全是汗,回时瑾的话:“是有人故意、故意引开我们。” 时瑾看着他们,目色一点一点阴翳,低低地喃了句:“你们都还活着。” 可他的笙笙出事了…… 他用指腹擦了唇角的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前走。 霍一宁喊他:“时瑾。” 他突然伸手,按住了霍一宁的肩。 “你——” 霍一宁刚抬手,手臂被截住,时瑾将他用力一摁,右手绕到他腰间,拔出了他的配枪。 霍一宁甩开他的手,往后挣脱,反手就抓住了时瑾的左手:“时瑾,你干什么!” 他巧力绕开,松左手,手枪滑落,换了手,接住枪,抽出被霍一宁拽住的左手,用力一推。 咔哒。 子弹上膛了。 霍一宁眼都红了,吼:“快把枪放下!” 时瑾置若罔闻,抬起了枪口,指向那几个保镖。 “时瑾!” 霍一宁快被他搞疯了。 他直接扣住了扳机,指腹往下压。 千钧一发时,徐老爷子冲过来,挡在了枪口前:“放下。” 他毫无反应,一双眼,被杀气覆得严严实实,报复欲与毁灭欲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没有理智,体内所有的暴戾与阴狠,都在疯狂,在叫嚣着发泄。 老爷子怒红了眼:“我让你放下!” 时瑾指腹扣动扳机。 “时瑾!” “砰!” 一声枪响。 徐老爷子腿一软,踉跄了好几步,后背全是冷汗,一低头,看见水泥路面上,被子弹击出了一个坑。 时瑾扔了枪,走到尸体旁,蹲下,抱起来,他说:“让法医过来。” 华灯初上,漫天星辰被风吹来的乌云遮蔽。 富星半岛地处郊区,夜里,没有一点城市的喧哗,极其静谧,十八楼公寓的门,从外面拉开,阿弥走进去,敲了敲房间的门。 “少爷。” 里面的人道:“说。” 阿弥说:“时瑾要做尸检。” 安静了片刻,隔着门,常茗不急不躁的嗓音:“你去安排,明天回绵州。” “是。” 阿弥应下了,转身出了公寓,关好门。 房间里窗户紧闭,就开了床头一盏灯,桌上的催眠摆球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格外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房间里放了一首小调,轻轻柔柔的。 常茗坐在床头,目光安静,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声音低低的,轻轻地哄:“你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晚上九点。 徐家人都赶到了,除了时瑾,全部在,屋子里安静得渗人,气氛压抑,连大黄也不叫唤了,缩在楼梯里不敢出来。 徐青久刚从外地赶回来,问徐青舶:“爷爷怎么样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