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丫鬟刚送上来的茶碗,震惊道:“兰哥儿,你说什么胡话?你可是咱们家的长房嫡长子,便是过继了源哥儿,也不能过继了你!你父亲可是多次信誓旦旦地说,舍不得将你出继!” 卫若兰流泪道:“可是满府里的人都在说,孙儿已是二叔的儿子了,族谱都改过了。” 卫母越听越惊,浑身颤抖地叫道:“来人,来人,去问清楚,去打听清楚,去找二老太爷,去把老大和老大家的叫过来,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房里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答应一声,分头去打听、办事。 卫母伸手抚着长孙的脊背,缓声道:“好孩子,别哭了,哭得祖母的心肝也跟着疼。你放心,祖母一定给你一个公道。”说到后面,自己反倒忍不住了,痛哭失声,若真是已将卫若兰过继出去了,便是自己不满,又能如何更改?卫伯才是一家之主、一族之长。 卫若兰呜咽道:“孙儿舍不得老爷和太太。”纵使是他自己想出继,也得做出这个态度。 这时去二老太爷家的婆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面对卫母凌厉的目光,诚惶诚恐地回道:“老太太,二老太爷说,老爷确实已经做主将大哥儿过继给已去世的二老爷了,族谱已经改过了,只待正式举行过继的仪式,大哥儿便是二老爷一房的哥儿了。” 紧接着,去找卫伯和卫太太的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地进来,前者低眉顺眼地道:“回老太太,今儿保龄侯府请吃年酒,老爷去保龄侯府了。” 后者亦小声道:“太太受保龄侯夫人之邀,和老爷一起出门了。” 听到这里,卫母几欲昏厥,哭道:“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个打量着我老了,不管事儿了,平时的恭敬孝顺都是幌子,私底下只顾着自己的私心,遇到这样要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我可怜的兰哥儿,你可是咱们家的长房嫡长子,如何能到二房去承继香火?我便是再惦记着你二叔的香火,也不能委屈了你这孩子!” 卫母哭得肝肠寸断,卫若兰亦成了泪人。 他哭得厉害,尚且不忘百般解劝卫母,凄然道:“祖母,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既是父母之命,孙儿遵从便是。只是孙儿不孝,惹得上了年纪的祖母费心如斯。” 卫母搂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环侍之人闻声见状,无不落泪。 卫三叔和卫三婶进来就看到这副情景,夫妇二人倒是十分孝顺,急忙上前安慰,卫三婶道:“唉,我就知道,老太太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伤心得不得了。老太太快歇歇罢,莫哭了,仔细眼睛疼。大伯是一家之主,又是一族之长,他舍得将亲生的骨肉过继给别人,您又能如何呢?便是我们这做亲叔叔亲婶婶的都没法子替兰哥儿做主。” 她看了痛哭中的卫母一眼,又开口宽慰道:“老太太,您别净往坏处想,您往好处想想,兰哥儿出继也不全然是坏事。” 卫母登时收了眼泪,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堂堂卫伯府的嫡长子,原本可以继承爵位的嫡长子成了二房的嗣子,再也不能继承爵位了,怎么就是好事了?” 卫三婶振振有词地道:“自然是真心话。兰哥儿过继出去了,有老太太在,便轮不到大嫂做主他的终身大事,这不就是意外之喜了?为了兰哥儿好,老太太可得千万保重自己,别让大伯大嫂在兰哥儿的婚事上作筏子。老太太莫不是忘记旧年大嫂给兰哥儿议的那门亲事了?别看面儿上是侯门千金、大家闺秀,谁心里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儿?襁褓之中丧父母,父母去世时年纪轻轻,又不是人过中年,哪里是择偶的上选?要是说给源哥儿,您看大嫂同意不同意?说到底,和兰哥儿隔着一层肚皮,到底没那么周全。幸亏有静慧师太说了真话,八字不合,命格里克着兰哥儿,要不是师太,定了这门亲事,不知道兰哥儿怎么倒霉呢!其实,我以前就想,大嫂给兰哥儿说这门亲事,一是保龄侯夫人是大嫂的嫡亲妹子,以后保龄侯府肯定帮源哥儿,对兰哥儿没有任何助力。二么,大嫂莫不是想让她克死兰哥儿,或者害了兰哥儿后再将罪名推到那女孩儿的命格上去?别说,还真是有可能呢!” 急急吼吼地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