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点点头,不再多问。 卫若兰想到李明耳打探到的消息,淡淡一笑。 却说宝玉听了这些话,亦觉放心,瞥见秦钟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忙过去劝他放下。秦钟体质怯弱,因那年和智能偷情所致,染了风寒,一病连一病,最近方好,不能饮酒。 卫若兰心里有事,席未散就先向柳湘莲告别。 他与韩奇等人的对话柳湘莲都听到了,柳湘莲向来认为终身大事事关一生一世,无论贫贱富贵,该当寻一名可心如意的女子,既然卫若兰对程家小姐无意,程家就不该苦苦纠缠,放出这样的风声,如此行为实在是让人不齿。 “不必如此,你有事就先回去罢,改日咱们再聚。”柳湘莲干脆利落地道,也没挽留。 见卫若兰中途离开,姜华想了想自己的心事,随后也告辞了,出了二门追上几步,连声道道:“卫世兄且请留步。” 卫若兰回头见到他,一怔,道:“姜兄弟有事?” 姜华踌躇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小弟不曾在京城长大,想向世兄打听一些事情,今日世兄忙于归家料理事务,不好打扰,明儿做东,请世兄赏脸可好?” 卫若兰隐约猜出几分,笑道:“没什么不好,明儿我就等着了。” 姜华喜出望外,脸上笑容清晰可见。 挥手作别后,卫若兰径自骑马回府,也不往别处去,闻得程婉之未在卫母房内,便去上房给卫母请安,卫母才吃了午饭,见状笑道:“在哪里吃了酒?一身酒气,快去洗了澡换衣裳过来说话。”又吩咐吉祥送解酒茶上来。 卫若兰道:“不忙,祖母,孙儿在外头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不知祖母可知?” 卫母心中一动,脸上笑容尽敛,叹道:“兰哥儿,你年轻不懂事,祖母都是为了你好,早些定下来,免得那些居心叵测者盯上你。那些人家的小姐不知根底,不知性情,亦或者有达官权贵意欲招你为婿,你同意是不同意?拒绝就是得罪了人影响前程,不拒绝,若是娶进一个骄纵跋扈的小姐又如何是好?倒不如早些定下来,安安稳稳地当差。” 不等卫若兰反驳,卫母又不断夸赞程婉之的为人,道:“不是我夸她,实在是个好的,我略有不适,她没日没夜地侍汤奉药,素日所见的千金小姐哪有她这样稳重和平的好孩子?等你们成了亲,定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卫若兰道:“再好,也是别人的福气,与孙儿无关。祖母不必为孙儿操心,孙儿心中有数,前儿当差时,陛下说将来亲自给孙儿赐婚。” 这件事是真的,非他妄语。他因不想和程家结亲而让祖母伤心,遂进宫当差以避之,长泰帝笑话了他好一会,最后开口,说如若有人如他祖母这般罔顾他自己的意思、继续拿他的亲事兴风作浪,就让他告诉那些人,将来自己给他赐婚。他原本不想用这些话来回祖母,以免伤祖母之心,只是祖母不顾自己之意,意欲强行结亲,他就不得不说了。 卫母吃了一惊,失声道:“圣人答应你婚姻自主之权已是十分出格了,如何连你的婚事都十分上心?”她有些惊讶于孙儿所得的青睐。 随即,卫母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卫伯将卫若兰出继一事,虽然理由冠冕堂皇,但卫母知道所谓卫二叔传言看中卫若兰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自己也没有惩罚他什么。卫若兰若对卫伯心怀不忿,他得长泰帝青睐,稍有表白,日后岂不影响卫伯的升迁?从老太爷仙逝,丁忧起复后的卫伯便大不如从前了。 卫若兰见到祖母忧色先是不解,随即想到了在祖母心目中凌驾在自己之上的伯父,暗暗冷笑一声,垂首道:“圣上看我当差时心神不定,方有此言。” 卫母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次日,卫若兰便听说卫母将程婉之送回家了。 程婉之回家,并没有让流言消散半分,旁人只道两家即将结亲,故程婉之回家待嫁,卫母又不能巴巴儿地对人说两家不结亲,只能听之任之。而程家为了达到目的,已经使了没有后路的手段,得知卫母说结亲不成后勃然大怒,没有向人解释的意思,唯盼流言越演越烈,再弄出些手段来,好让卫若兰迫于无奈而答应。 程家尚且不爱惜女儿的名声体面,程婉之明知不妥依然顺从,作为外人的卫若兰自然没有那份慈悲心,冷笑过后,置之不理,前去赴姜华之宴。 姜华在家中设宴,卫若兰登门,少不得去拜访老夫人和姜夫人。 婆媳二人似乎也在等着卫若兰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