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怎么愿意去想这些,”方驰随手拿过孙问渠的杯子喝了口茶,“就觉得哪天死到临头了再说得了,之前就这么着吧。” 孙问渠往杯子里再倒了点儿茶。 “你交过女朋友对吧,”方驰停了一会儿,“就方影,算女朋友吧?” “都胡闹的,不过按那会儿的标准肯定算,交个女朋友也是时尚,方影挺漂亮的,”孙问渠笑笑,“后来就没了。” “为什么?”方驰很快地问。 “不为什么,就发现还是喜欢男人呗,”孙问渠说,“这东西也不是你想往左就往左,想往右就往右的。” 方驰盯着天台边的小花盆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啊。” 孙问渠站了起来,在他肩膀上抓了抓:“还没死到临头呢,不愿意想就先别想吧,好容易考完了,好好放松放松,别的先别管了。” 方驰没说话。 孙问渠走到天台边上靠着栏杆,站了一会儿又轻轻一蹦,坐到了栏杆上,仰着头往天上看着。 乡下的夜空永远都很美,星光,月亮,清晰得就像跳起来就能溶进去。 “你想吃巧克力吗?或者芝麻糊?”方驰愣着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问了一句,想想又犹豫了,“这大热天儿的,会不会上火啊?” “火就火吧,要不巧克力吧,芝麻也没现成的了,你爷爷没炒呢。”孙问渠说。 “嗯。”方驰转身往卧室门那边走过去。 走了几步,手碰到门的时候又停下了,转身走了回来,站到了孙问渠跟前儿。 孙问渠还是坐在栏杆上仰着头,他也跟着仰起头往天上看着:“都是我认识的星座,我全都认识。” “野狗的技能也挺牛的啊。”孙问渠笑着说。 “我也不是……”方驰突然轻声说,“也不能说还没死到临头。” 孙问渠顿了顿,低头看着他:“嗯?” 方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搂住了孙问渠的腰,侧过脸贴在了孙问渠胸口上。 孙问渠愣了愣之后抬手在他头发上抓了抓。 方驰这个动作出乎他意料,肖一鸣的事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也加深了他对有一天要面对的那些情形的恐惧。 孙问渠感觉以方驰的个性,应该会是压抑着继续沉默下去。 现在这突然的一抱,顿时让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像是更清楚地感受到了方驰的挣扎。 在他琢磨着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试着理清方驰的状态时,方驰突然说了一句:“你心跳不怎么正常啊,是不是有点儿快了,缺乏运动。” “……你这不废话么,”孙问渠说,“我要这么搂你一下,你打个嗝没准儿能把小心脏打出来。” 方驰一下乐了,搂着他笑了好半天都没停下来,抖得他都跟着晃了。 “没事儿吧你?”孙问渠拍拍他后背。 “没事儿,”方驰松开了他,揉揉鼻子,“我就是在想……如果我就那么……是不是太那什么……算了,我说不清楚。” 方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过去。 “没什么的,”孙问渠在他身后说,“有些事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死到临头离你还很远,远到你还不需要现在就去考虑,人不能总压着自己过日子,会变态的,真到那天来的时候,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你才变态。”方驰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