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窈稀里糊涂迈过门槛,站在他跟前,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她就不该进来。 要是她耳朵有自动过滤功能就好了,她这样想。 谢槐玉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沏茶,茶叶尖的芽根紧裹,秀颀饱满,三沉三浮后,他才递到她手边。 茶香袅袅,勾得人爱不释手,可是真要喝起来却完全是两码事。 谢槐玉问道:“怎么样?” “一般。”她说得老实话,在凤仪宫她只爱喝清甜的茶水,这习惯她在外从未表露过。 谢槐玉重新斟了一杯给她,她轻轻抿了一口便不再碰。 “尚可?”江窈试探性的问道。 谢槐玉又重新斟了一杯给她,相较之前醇和很多,却还是带着股子苦味。 “谢相煮茶的手艺那真正儿是无人能及,让人巴不得一辈子都喝呢。”才怪。 谢槐玉神情讳莫如深,他归置好茶具,起身从书架里取出竹筒给她:“回去吧。” “这是什么?”江窈抱着竹筒,掀开盖朝里头看了一眼,“敢情儿你这字帖还是分卷的?” 谢槐玉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不疾不徐的开口:“过几日休沐,之后便是国子监月试。” “我知道。”她才不用他提醒呢,靠着休沐的日子她记得可清楚了好不好。 “回去好生念书。”莫要和不三不四的人出去虚度光阴。 该怎么样才不是虚度光阴呢,谢槐玉觉得,其实她要是成日里和自己待在一起,便不是虚度光阴。 江窈下意识回道:“我会记得临时抱佛脚的。” 话一说完,她别开生面的害起臊来,毕竟临时抱佛脚这种事说出去实在不光彩。 听在谢槐玉耳里,只当是小公主在向自己伸橄榄枝,他倒是不介意给她抱抱佛脚的,“过几日我会考你背书。” 江窈淡淡的嗯了一声,抱着竹筒从他这里离开。 走到半道上,她才发觉不对劲,不对呀,过几日不是休沐么。 谢槐玉想考她背书,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再说了,她届时肯定呆在凤仪宫的一方天地里,背书背书,他去考鬼背书吧。 国子监当天傍晚就张贴出告示,由贾平为首的三名纨绔,终生不得入学,参与斗殴的其他人等都休学一周,面壁思过。 要知道,被国子监除名可不仅仅是终生不得入学,不仅普通的教书先生不能再去教,私塾也会拒收,更别提以后入仕。 秦正卿的敬佩溢于言表,只差手舞足蹈的给谢相喝彩,丝毫没有把休学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富有深意的看着江窈:“其实谢相的为人没有殿下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你现在怎么给他当起说客来?”江窈对他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不就是迷弟在安利自己的爱豆么,“他知道你这么维护他么?” “谢相怎么会知道……”秦正卿唏嘘道,“他从来不搭理我们这些人的,等我来年入仕后,想来就能和他搭上话了。” 江窈不以为然:“这也至于你如此憧憬?” 秦正卿郑重的点头:“任何一个大邺男子都是这么想的。” 江窈:“……”难怪大邺要完。 等到真正休沐的日子,江窈收到世子府传来的口信,这才想起赋诗会的事情,她之前答应过秦正卿要一起去城郊湖心亭。 江窈高兴的命人准备马车,连枝一惊一乍的进殿:“御书房派人传话,请您务必过去。” “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你便帮我推脱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