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拧着帕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首先,你站在政治立场上,不过是个公主,手里并无实权。” “其次,你成日里在做什么,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没有复杂的人情交际,又能妨碍到谁的利益?” “若纯粹为了杀人灭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国子监每天门庭若市,真冲着你来的,为什么会挑在国子监动手?所以,对方一不是仇杀,二不是替人卖命。” “这样一想,只有和反贼牵连到一块儿了,他们才不会管你是谁,和皇家沾上关系就行。” 其实还有一点,江煊没有说。 江窈平日里交好的人里面,谢相占第一。 要知道,谢槐玉年纪轻轻能坐到相国的位置,树大招风的,谁能保证他没有树敌? 江窈茫然的看向江煊,她不是不怕的。 万一刺客卷土重来,一不做二不休……她不希望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哑奴。 “我今天特意过来,就是告诉你不要担心。”江煊郑重道。 江窈小心翼翼的问:“是……是他让你来的?” 江煊知道她在问谁,事实上,光熙帝虽然有意让他历练,下了朝,他便跟着谢相一步不落的。 长安城跑了大半,他半点收获没得到,那些官吏时不时聚在一起商讨什么,再一并呈给谢相,他连插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谢相估计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提携过自己两句,可是当着大小官吏的面,他吞吞吐吐,又闹了个大笑话。 难怪谢相以前都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每次见着他恭恭敬敬,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光壶流转的,姿态儒雅的不得了,可他就是能感受到疏离。 现在倒是不刻意和他疏离了,奈何他扶不上墙。 “国子监暂时封禁,因为怀疑是惯犯,刑部档案一连调了好几个晚上,我这几天没怎么合眼,刚宽衣躺下,谢相居然回府没多久,又出去了,我只好连忙跟过去。”江煊抱怨道。 江窈连跟他插科打诨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江煊安慰了她几句,便急匆匆走了。 江窈看着手边的盒子堆,每个上面都贴着字条,写着某某府敬上。 连刚认识不久的贺将军都派人送了药材过来。 她承认,自己确实有点想念某人。听江煊这样说,想必他肯定更忙得不可开交了。 江窈本来想默默在心底,给谢槐玉打个不及格的分数,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他还是在为了自己这场意外奔波。 当天晚上相府的管家便过来了一趟,十分气派的拿了张贺礼单。 江窈这几天都见惯了,即便是他府里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出彩。好比一堆莺莺燕燕哗众取宠了半天,只要他一出现,就会鸦雀无声。 倒是有一口檀木箱子,里头放着一沓画卷。 她拿起来看了,看得津津有味,到夜半三更连枝催她上塌,她都不肯撒手。 看得出来是初稿,里面还留着草稿的划线图,每一张连在一起,像一副连环画。 用水墨晕染开来,画风简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炫技,朴实里透着可爱。 江窈唉一声,当日在国子监,就是为了拔得头筹,拿他的什么亲笔字画,现在一看,也没有名家风范嘛,她以为拿到手,随时能裱在墙上欣赏。 而他给她的这个,只适合躲在被窝里看。 她觉得说是自己画的,都有人信。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