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说话,不是为别的,正是和徐素绚一样,为着顾谨和谢兰馨的事。 这日,钟湘未出孝,并不曾赴宴,而谢安歌倒是去了。 在席间,谢安歌便遇上了同样来赴宴的靖平王顾守业。本来么,尽管两家渊源很深,但毕竟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青年,谢安歌和顾守业也没有什么话聊,只是基于尊重,也基于感恩,谢安歌见着顾守业,自要前去拜见他,向他敬酒,又和他说几句闲话。 但顾守业却分外热情,硬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不断地和他搭话,喝了几杯酒后,便便和谢安歌提起了自己膝下如今唯一的孙子顾谨,把他明贬暗夸了一通后,便叹了口气说:“眨眼睛,这小子今年也十六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我就想着早早地给他娶一房媳妇,好叫他安生过日子。可我府里的情况,贤侄也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寻摸孙媳妇呢!这家中没个掌家的女眷,总不能叫我一个老头子跑人家后宅里头去瞧谁家有好闺女吧?唉,这事啊,都快愁死我了。” 说着又羡慕地对谢安歌道:“哪像你们家,眼瞅着孙子都要抱上了。” 谢安歌当下便提高了警惕,只淡淡地笑道:“世子品貌出众,又是个少年英才,谁家不视他做东床快婿之选,王爷实在不必太过忧心。” “怎么能不忧心呢!”顾守业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又抱怨了一番自己的为难,把顾谨埋怨了一顿,牵牵扯扯地说到谢安歌的几个子女身上,把谢家的三个孩子好一通夸赞,弯弯绕绕表达了求取谢家闺女的意思。 靖平王虽然说得十分婉转含蓄,但谢安歌又岂有听不明白的。再说旁边坐着的豫王等人也替他敲变故,暗示得几乎成了明示。 谢安歌当时听了便有几分不自在,就好像自家的珍宝被人觊觎了似的。只是转念就想到女儿总要寻一个靠谱的夫婿,而顾谨还算过得去,且又因着豫王、顾守业都是长辈,也不好当下就冷下脸面,便只是淡淡地笑着,如寻常人家的家长一样,十分客套地把别人家的孩子顾谨好好夸赞了一番,把自家的孩子贬低了一番,十分婉转地地表达了自己对这门亲事的犹豫:有几分看好,却也尚有几分迟疑。 这一点,靖平王倒丝毫不在意。 本来么,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男家一探口风,女家马上欢天喜地应允,这样的事,对自家女孩子疼爱的人家,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见谢安歌态度和缓,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么亲事的抗拒,他就满意了。 说亲么,总是急不得的。 女家既然没有坚决拒绝,再下些功夫,托上一两个好媒,也就是了。 两人和和气气地散了,但各自却都把一部分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头了。 靖平王那头暂不说他,这头谢安歌宴席结束回到了家,便和钟湘提起了这件事,不过神情便有些郁郁。 钟湘见了丈夫的神色,便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打趣道:“这不是好事么,靖平王府门第清净,顾世子本人我看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年貌跟我们家阿凝,也挺相配的。怎么瞧着谢郎的模样,倒似不大乐意?像是叫人逼婚似的。” 谢安歌便不悦地道:“什么好事,咱们阿凝才多大,我瞧那小子是不安好心,怪不得什么事都叫他赶上了!”听自家妻子也站在了顾谨那一边,替他说好话,谢安歌对这门亲事本来的三分部情愿,顿时变成了十分,再回想起昔日顾谨对自家的那些恩惠时,倒觉得人家包藏祸心,是故意寻机会接近自家女儿了。 钟湘是一向知道丈夫对女儿的疼爱的,这时候听他恼怒之下,竟口不择言,顿时哭笑不得道:“没有人家,咱们女儿都出事几回了,你现在倒怀疑起人家的用心来了。这话说出来,你也不觉得亏心。” 谢安歌悻悻地道:“我亏什么心。那小子不打阿凝主意,我自然对他感恩戴德。”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正是佳话一段么?再说,现放着这么个才俊不考虑,你还想许给谁啊?总不能一直把阿凝留在家里,留成老姑娘吧?那时候,你不着急?”钟湘斜睨了他一眼,道。 “我着什么急?难道错过了顾家小子,我们家阿凝就许不出去了不成?什么佳话!”谢安歌满心不高兴,“想当初阿凝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小一团,如今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就有人觊觎上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