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话,十句里有八句是纯扯淡,剩下两句是夹着真话的扯淡,叫谢长寒常常分不清真假。不过他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师叔说的话那是万万不敢不听的,既然葛清夕接了活还交代给了他,他硬着头皮都得追查到底,因此不太在意师叔是不是真在扯淡,便没有深究。 原本在北城区捉鬼,不上林家门拜访就让谢长寒浑身不得劲,有种借了别人不用的扫帚扫地却没跟人打过招呼的感觉,得到师叔的上门允许,让谢长寒暗自松了口气。 何况,林淼还说过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可以去找她。 想到林淼,谢长寒又想到了一件别的事情:“师叔,有什么秘法是可以让人看见红色的月亮的吗?甚至还能由此算出有没有命案?” 他之前就很想问,林淼那句“月亮红了,是不是有人死了”是个什么意思。 葛清夕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听谁说的红色月亮?” 谢长寒:“那位林家三姑娘。” “黑色是煞,红色是怨。”葛清夕道,“这种秘法我没听说过,不过若是有人能不经卜算,光从月亮上看出命案发生,她的道行一定很深。” 道行深么? 谢长寒想起林淼安静的脸,她才几岁? 几句话的工夫,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葛清夕没别的话要说,扔下若有所思的谢长寒,打了个呵欠睡觉去了。 谢长寒又在浴缸里泡了会儿,直到背上的伤完全愈合,才终于从水里起来。 一看时间都快八点了。 他匆匆回房换了身衣服,用黄符写了张拜帖烧了,这才出门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白日里行人多,类似“缩地成寸”这种有可能吓到人的法术不能用,谢长寒只好勉强自己再做一回现代人,依旧坐公交车向北城区赶。 前头还有五个命案现场没走访,由于警方的封存保护,目前还是有可能查到遗漏的蛛丝马迹的。 公交车代步比法术要费时得多,外加他住的地方离北城区有点距离,等看完两个现场之后,时间竟然已经接近中午——他在拜帖上提及的时间了。 虽说林家并没有回复他的拜帖,但他作为一个外人、小辈,不太方便爽约。 权衡之下,谢长寒改变了计划,放出黄符纸鹤追踪着自己早上送出的拜帖,来到了“传说中”的林家主宅—— 主宅内,林淼站在客厅当中,冷漠地直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林洛阳,大阵出问题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当家主的?” 第8章 林淼的目光直直地对上林洛阳,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少女,怎么看都是长辈与小辈的关系,但他们之间无声的剑拔弩张感,却像是两个积怨颇深的宿敌。 被侄女这样盯着看,林洛阳的面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他冷声道:“林淼,我是你长辈。” “你当然是我的长辈,这些年我并没有违抗过你的意思——你要做家主,我不反对;你要我少出门,我也依言照做了,没错吧?”林淼看着他,“可你就是这么当家主的?大阵的例行维护检查都不做?你究竟知不知道,林家祖上分明立过誓,要世世代代保护北城区的黎民百姓?” 她从出门起,随机挑选了几个大阵的阵眼一一查看,竟然发现好些地方的符咒痕迹都变淡了,估计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添补。 此事向来是历代家主负责,家主交代给别人做也可以,但林洛阳明显没有上心。 “‘黎民百姓’?哈。”林洛阳淡而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说淼儿,这都什么年代了,皇帝都没了一百多年了,哪里还有‘黎民百姓’的说法?” 林淼:“所以你是故意不管大阵的?” “哪能啊?”林洛阳摊手道,“维护大阵,保护的其实也是我们林家,我怎么可能不管?只是我有心却无力,这不是有几个地方不太会画吗?我跟你大哥说了,让他来负责这件事,只是鑫儿那孩子这半年多在外省忙活,很少回来,这才耽误了。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催他去检查,好吧?” 林淼这个人大概是天生缺乏表情,即使此刻心中已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