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兴安正翻着一本珍藏,闻言, 便极为敷衍的点了点头,目光毫无偏转。 穆允歌亦是习惯了他这副爱书甚过爱人的模样,摸了摸脸道:“莫非我已容颜老去?不然怎不见将军如往常那般吃醋了?” 安嘉瑞慢悠悠的给他倒上茶水,安慰他道:“不如允歌再说些异闻?何以将心思放在将军身上?” 穆允歌收回眼神,轻声道:“见不到将军我心有不安呐。”他冲着安嘉瑞就是一番挤眉弄眼,惹得他失笑。但亦知穆允歌是担忧他看相之事。 这么一想,安嘉瑞倒是想起来,之前几次欲说于都天禄,但都被打断,最终仍是没有告知他。 这般想着他亦有些担忧,便抬眼看向落塔道:“若是将军有空了,便请他过来一叙。” 落塔领命。 穆允歌便露出笑意来:“世人皆道嘉瑞对将军恨之入骨……” 柳兴安头也不抬的道:“穆兄,在将军的地盘说这般话,莫非是嫌将军给的眼刀子不够?” 穆允歌思索了一番道:“自从有了柳兄,将军予我之冷眼便大大减少了。” 柳兴安翻过书,却是对安嘉瑞道:“可见他之不自信。” 安嘉瑞夹杂在他们日常的冷嘲热讽中,还顺带diss都天禄的行为,亦感头大,不知为何,两人明明皆是好相处之人,但面对彼此时,却多有看不顺眼之处,以至于每每还未说上两句,便已然是针尖对麦芒之象。 所幸门微微一响,落塔回来禀告道:“将军此时有空,但他不想见到……”他停顿了片刻,方道:“不若先生与我过去?” 柳兴安在一旁嗤笑了一声,穆允歌耸了耸肩。 安嘉瑞思及确实很久未与他单独谈话过了,旁边总跟着一个穆允歌或者柳兴安,灯泡度数亮至二百瓦。 如此他便坦然起身,随落塔而去,徒留他们两人在原地面对面,随后不欢而散。 书房。 安嘉瑞到时,都天禄正伏案奋笔疾书,见门被推开,安嘉瑞走进,便将纸张一合,插入书中,方迎上前,见那两人不在他身后,便露出笑脸来,牵着他的手,并排坐到书桌前,挨在一起。 安嘉瑞见他面上欢喜,出口的话一顿,不由先关心他道:“你最近有些忙?” 都天禄微微点头,含混道:“有些事要处理。”便转移了话题道:“嘉瑞你可是想我了?”他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安嘉瑞,似欲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安嘉瑞便点了点头:“我们好久未单独在一起谈过话了。”他眉眼微弯,直叫日月在他脸前失色。 都天禄闻言,却首先想起了那两人,恨恨道:“那两个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老是跟在你身后……” 安嘉瑞皱眉道:“将军便如此不喜他们?” 都天禄见他神色不愉,才悻悻道:“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着我些……” 安嘉瑞看着他,表情放柔:“但将军可思我一人在此,亦无好友知己,何等无趣?” 都天禄眨了眨眼,似乎嗅到了什么不详的味道,反手握紧他的手:“嘉瑞可是生了去意?” 安嘉瑞声音愈轻:“我只是望将军知道,我与你一般,亦有七情六欲。而非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幻想。” 都天禄手微微一紧,似是意识到嘉瑞真的是与他来谈心的,端正了坐姿,方道:“嘉瑞,若我有何不如你意的地方,你便可悉数提出。” 他垂眼,认真道:“我是第一次学着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珍惜一个人。在此之前,我从未有过此念,亦不知常人之爱皆是如何,若我所为……” 他与安嘉瑞四目相对,似能看到彼此的真心,方慢慢道:“让你难受,你当说于我,我皆会改……除去那事。”他收回眼神,却显出执着之意。 安嘉瑞扬起笑来:“你若欲与我长长久久,便不该把我当做那笼子里的金丝雀,惊不得风雨。”他看了眼混乱的书桌,满是摊开的书信和地图,方继续道:“我亦希望我能与你并肩共同面对风雨。” 都天禄眨了眨眼,面上显出迟疑之色,他非是不愿,但是此事对他来说太难,敞开心扉不难,但若是言他所着手之事,他便下意识的提起警惕之心,此非是他不信任安嘉瑞,而是他所受之教育所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