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凉玉抿了抿唇,曲起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冲郑贵妃笑道:“娘娘,既然天已放晴,老身便先告辞。” “老夫人怎么这样急着走?”郑贵妃一道眼风挑过来,亲昵地娇嗔,“让陛下知道,还以为本宫待客不周,才叫老夫人早早离席。”她回首看了正在收拾碎片的内监,笑道,“再说,才让阿袖吃了个大亏,就要走,小凤姑娘怕是也不愿如此吧。” 凤桐和凉玉一并沉默。 郑妃笑了一笑:“现在回去有些早,本宫看外头的积水想来也该蒸干了,不如大伙出去游玩。” “娘娘要去哪里?” “老夫人有所不知,上林苑两头既望、已离两座游廊,对的是天然的跑马道,从前陛下和平昌王殿下,也常常在上面赛马,殿下记不记得?” 平昌王摸着鼻子笑道:“娘娘不愧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连这也瞒不过你。” “不如我们就在已离亭等待,让阿袖和小凤从既望亭出发,再赛一场马,待到他们到了,咱们就各自打道回府,如何?” 凉玉心内一股火气直往上冒:“方才小凤才与公子试剑三招,我看这殿里年轻人甚多,不如就让别的孩子赛马,省得他们一直陪我们坐着,无聊得紧。” “难见小凤一次,在下心生惺惺相惜之情,还请老夫人允了在下。”朗月立起,露出摩拳擦掌的恳求神色。 凉玉冷笑,只听见凤桐低声安抚道:“罢了,做戏做全套。” 朗月和凤桐各挑一匹马,打马往既望亭去。凤桐坐在马背上,身子忽然晃了一晃。 凉玉的心跳到嗓子眼里,他立即坐直,回首朝她看了看,四目相对,他勾起个安抚的笑。 阳光下他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眸中神色仍然不见慌乱,双手拉紧缰绳,回过头去。 凉玉从未觉得一炷香的时间如此漫长,像有人拿一根弓弦勒紧了她的脖颈,往上往下都是窒息,越挣扎,勒得越紧。她心慌意乱,觉得万事都没了意思。 心中疯草般狂长的情绪竟然是——害怕。 她捏紧茶杯,眼前人已经一前一后奔腾而来。朗月在前,凤桐落后寸许,几乎是同时牵起缰绳,“吁——” 朗月轻巧跃下马,看了凉玉一眼,那眼里满含着得意。凤桐左手持缰绳,右手贴在身侧,翻身下马:“郑公子技高一筹。” 凉玉见他脸色不如去时轻松,转念一想,急忙压低声音:“朗月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他低垂眼眸,拍拍她后背,“别乱想。” 众人一番夸赞,郑妃笑道:“阿袖这次可高兴了?阿姊赏一块新的玉佩给你。” “好了,本宫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哎呀,差点忘记一件事。”郑妃忽然放下茶盏,“晌午陛下不是说,谁打的猎物最多,重重有赏吗?陛下走前嘱咐本宫行了这赏,本宫就遣人数了一数,你们猜如何?” “竟然是萧老夫人猎得最多。”她接过名单来看了看,“呀,竟还猎到一只乌雕呢!” 底下人议论纷纷,有赞叹的,有不屑的,声音响了片刻,慢慢静了下来。 “既然陛下说要赏,那便赏——小凤,”她甜甜笑道,“跟着瑶儿去领赏吧,还有本宫赐你的素胎茶具,一并带回侯府去。” 凤桐点了一下头:“谢娘娘赏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