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音勉强挤出个笑意来,退回到了自己位子上去了。耶律璟紧握了她的手,语气颇不赞同,“退兵是朕的主意,阿弟怎么能怪到你阿嫂身上去?她一个弱女子被掳,难道不是朕这做丈夫的没有保护好她之故?” 实则耶律德光还真没觉得女人就应该被尊重。他王府里正妃侧妃有不少都是打仗的时候掳来的,草原上的女人大多同牛羊一般,算是男人的私财。打仗的时候,对方部落的女人跟牛羊也算是战利品,带回本部落来,为本部落增加生育率。女人被抢来抢去最为寻常,而她们最有用的还是肚子,揣个崽子十个月落了地,迎风就长,过得十几年可就是年轻的勇士,可跟着部落首领行兵打仗,至于他的亲娘,谁管原来是哪个部落里抢来的。 耶律德光肚里拱火,只觉得自己英明神武的兄长自从娶了萧玉音,也不知道喝了她的什么*汤,竟然视这个女人为珍宝,还要将她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蹭的就立起身来,指着萧玉音的鼻子破口大骂,“她到底哪点好?让皇兄为着这么个女人,放着汉人的锦绣江山不要,非要赎了她回来?皇兄难道还能缺了女人不成?整个草原大漠上的女人都可着皇兄挑,我就不信再挑不出比这一个好的了?” 萧玉音原是一片好心,想着举行个家宴,好化解一下耶律德光的戾气,哪知道反被他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这会儿便冷下脸来,“阿弟是不是喝醉酒了?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耶律璟与两位皇子已经面色铁青。 耶律德光仰脖猛灌了一口酒,大笑数声,充满了蔑视之意,“萧玉音,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子,我也敢指着鼻子骂,他又能奈我何?只怨他养的女儿不思大节,坏了家国大计,难道还要从我嘴里听到一句赞扬,夸你做的好,就应该拖住皇兄的后腿,让他将我们年轻时候发下的誓言全数忘光?”不等萧玉音再开口,他转头便逼问耶律璟:“阿兄可曾记得,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我兄弟在漠南草原上发誓,不但要统一草原各部,还要马踏大齐,将齐人江山也收纳囊中?!” 当年两兄弟在草原上相依为命的时候,确实有过此语。事过经年,耶律璟早就有所动摇,特别是这次萧玉音遇险,但他从来没想过耶律德光原来还死抱着过去的誓言不放,就算是生气他对萧玉音不敬,但耶律德光的话又勾起了与胞弟过去无数次并肩战斗过的岁月。 他声音里带了无奈,“阿弟,你怨你阿嫂好没道理,阿兄说过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况且那时候咱们都年轻,就算是发过誓的,可时移世易,决要从大局出发,而不是一味征战吧?!” 耶律德光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休战的意图,只觉满腔愤恨无处宣泄,抬脚便踢翻了自己面前的桌案,语声若雷,“阿兄能忘了自己发过的誓,我却是不能忘记的!”桌上酒水菜肴全落了地,汤汤水水染了殿内的地毯,他已经抬脚走了。 耶律贤与耶律平忽的起身追了出去,耶律璟与萧玉音才要喊住了这两人,兄弟俩已经撵上了耶律德光,举拳便打。耶律贤出闷拳,耶律平已经喊了出来,“耶律德光,你辱我父母外祖,我要与你决斗!” 好好一场家宴,叔侄三个当场在殿外打了起来。 萧玉音面色苍白咬唇不语,实则心里恼恨耶律德光不留情面,非要一次次羞辱她的父亲与自己。耶律璟几步出去,却没办法将叔侄三个分开,连连暴喝,这三人却实没有罢手的意思。 等到殿下护卫们围了过来,不顾挨打将叔侄三个分开,叔侄三个都带了彩,只两位皇子要更显眼一些。 耶律德光指着两侄子破口大骂,“没用的家伙,若有真本事怎么不去打齐人,跑来跟亲叔叔耍什么横?下次再来,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怒气冲冲去了。 耶律璟原还想着能够化解耶律德光的怨气,兄弟和好,一家人亲睦友善,哪知道雪上加霜,倒将局面弄的更加难看了。 耶律贤与耶律平被萧玉音抓下去擦药,他们兄弟俩偷偷窥着萧玉音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母后,你是不是不赞成我们与二叔打架?” 耶律平不等萧玉音答,立刻接口,“可是二叔欺人太甚,在朝堂上指着外祖父的鼻子大骂。外祖父与他讲道理,他只一味粗蛮不讲理,进宫来还要辱及父汗母后,儿臣实不能忍!”今儿这一架,算是将叔侄间伪装和平的面具给撕了下来。 萧玉音轻手轻脚替儿子们清洗伤口,面色沉静,只等全都收拾好了,临出殿门之时,才回头道:“就算你们要与你二叔打架,母后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是赢的那一个,而不是输了只会放狠话的那一个!”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外M.dd-nEng.com